美国免疫学家呼吁加快COVID-19患者恢复期血清临床使用进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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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源：ScienceAlert）

牟庆璇 编译

随着新型冠状病毒在全球蔓延，美国的COVID-19病例累计已超过12万，单日新增病例超过2万，已经成为全球大流行的新震中。对于新冠病毒这种新的人类病原体，短时间内还不能指望特效药或者疫苗。

当人们从病毒性疾病中康复时，血液中会产生中和抗体。这样的抗体可以用于预防接触者感染，也可以用于治疗患病的人，这就是所谓的“被动抗体疗法”。

近日，美国约翰·霍普金斯大学彭博公共卫生学院分子微生物学和免疫学系主任Arturo Casadevall教授在接受采访时称，他正在组织一项全国性的工作，即使用已康复的COVID-19患者血清中的抗体对易感人群进行治疗和预防。

Casadevall教授和阿尔伯特·爱因斯坦医学院的Liise-anne Pirofski教授提出，在成功研制出疫苗和针对性抗病毒药物之前，可以把康复者血清抗体作为权宜治疗手段。这项研究发表于3月13日的《临床研究杂志》。（关于恢复期血清疗法的利弊，请参阅本号往期文章：血浆疗法是新型冠状病毒的“灵丹妙药”吗？）

Casadevall教授称：“康复患者血清中的中和抗体不是疫苗，疫苗会刺激接受者的免疫系统产生抗体，虽然中和抗体会做同样的事情，但它不是接受者本身产生的，它是一种赋予人们免疫力的液体，可以把它想象成一种蛋白质。”

“采用这种方法不需要进行研究或开发。”

“几周内就能实现，因为它依赖的是标准血库操作规程。”

Casadevall教授呼吁全美更多的科学家参与进来，共同推动FDA的审核流程，争取3-4周能够将其应用于临床。Casadevall教授说：“一旦获得批准，我们就可以开始招募人员进行血清捐赠和临床试验。虽然无法帮助到第一个生病的人，但随着在4-6月美国疫情陷入困境，它或许能成为帮助人对抗病毒的有力武器。”

什么是被动抗体疗法？

被动抗体疗法是指向易感人群注入特定抗体，用以预防或治疗相应的疾病。主动接种疫苗需要一定的时间来诱导免疫反应，并且免疫效果因人而异。在这个意义上，被动抗体疗法是第一时间让易感人群产生免疫力的唯一方法。

对于新冠病毒，被动抗体疗法的主要作用机制是中和病毒。然而其他机制也是可能的，例如有的吞噬细胞可以通过识别靶细胞的抗体来进行吞噬作用。新冠病毒抗体的可能来源有包括COVID-19康复患者的恢复期血清、单克隆抗体（mAb），或某些动物宿主产生的抗体制剂（例如基因工程改造可以产生人抗体的奶牛等）。

尽管许多类型的疫苗或者抗体的研发工作正在进行，当前仅可用的抗体类型只有恢复期血清。

恢复期患者血清中的中和抗体可以起到预防和治疗的作用（图源：Journal of Clinical Investigation）

被动抗体疗法用于预防的效果一般优于治疗。在用于治疗时，被动抗体疗法在发病初期的效果最好。尽管还不清楚疗效随时间变化的原因，可以肯定的是抗体中和掉了最早期的病毒。一般来讲，初期的病毒载量较小。

另外一种解释是，抗体可以改变人体的炎症响应——这在免疫的最初阶段甚至是无症状阶段更容易实现。例如在被动抗体疗法用于肺炎球菌性肺炎时，最有效的窗口是症状发作初期，推迟3天再使用抗体就没有效果了。

应用恢复期血清的历史先例

尽管恢复期血清对于不同病毒在功效上有所差异，医界的基本共识是：这种干预是有效果的。值得注意的是，在历史上，恢复期血清在大多数情况下并没有测量抗体效价或血清型，这会使其效果大打折扣。

早在二十世纪初，恢复期血清已经用于阻止病毒暴发，如脊髓灰质炎、麻疹、腮腺炎和流行性感冒。1918年西班牙H1N1流感病毒大流行期间，1703名患者使用恢复期血清而使病死率较低。

2009-2010年H1N1流感病毒大流行时，恢复期血清抗体也曾用于治疗重症病例。使用恢复期血清治疗的患者表现出呼吸道负担减轻，细胞因子反应减少，病死率降低等特征。

恢复期血清也曾用于2013年西非埃博拉疫情，在塞拉利昂的一个非随机研究显示，与接受普通治疗的患者相比，接受恢复期血清抗体的患者生存期显著延长。2名患者转移到美国接受恢复期血清和试验药物组合治疗的方法，最终幸存下来。

（图源：scqs.gov.cn）

21世纪以来，恢复期血清曾有两次应对冠状病毒疾病的案例——2003年暴发的严重急性呼吸综合征（SARS）和2012年暴发的中东呼吸综合征（MERS）。

2003年SARS疫情期间，由于缺乏有效的治疗方法，病毒致死率极高，在临床上使用了恢复期血清。对中国香港的80名SARS患者的研究发现，恢复期血清在发病后第14天前的疗效好于第22天前的疗效。

2012年，3名MERS患者在韩国接受了恢复期血清治疗，但是只有两名接受者的血清中出现了中和抗体。

这项发现证明，一些病毒性疾病康复者体内的中和抗体的效价可能不太高。分析显示，在99名SARS患者的恢复期血清中，有87人含中和抗体，平均滴度为1:61（抗体起效的最低浓度）。这表明体内抗体有可能随时间下降，或者有的患者血清中并没有中和抗体。

Casadevall等人的论文提到，这些案例的结果是让人放心的，其经验应该用于当前的COVID-19流行病。中国的成功案例表明，使用恢复期血清对减少新冠病毒载量是安全的。正如Casadevall教授指出的，如果不能像中国一样调动全国医护力量支援疫情防控，血清疗法或许值得期待。

参考文献：

https://www.globalhealthnow.org/2020-03/covid-19s-stop-gap-solution-until-vaccines-and-antivirals-are-ready
The convalescent sera option for containing COVID-19.《The Journal of Clinical Investigati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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