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RISPR(Clustered Regularly Interspaced Short Palindromic Repeats)本质上是细菌体内一系列短的重复的 DNA 序列,在细菌体内起适应性免疫作用(类似于人类的获得性免疫)。它也被古细菌界的生物(单细胞微生物)使用。CRISPR 附近始终伴随着它的基因称为 Cas(CRISPR-associated)基因,即下图序列中的左侧部分。Cas 基因一旦被激活就会产生一种特殊的酶,而这些酶似乎可以随着 CRISPR 共同进化。这些 Cas 酶的重要意义在于它们具有切入 DNA 的“分子剪刀”的能力。细菌利用 CRISPR 基因序列来“记住”攻击它们的每种特定病毒,如下图右半部分所示。细菌首先将病毒的 DNA 整合到自己的基因组中,病毒 DNA 最终成为 CRISPR 序列中的间隔子,然后转录出 RNA,经过一些剪切之后,这些 RNA 可以指导带有 DNA 内切酶活性的 Cas 蛋白至目标外源 DNA 序列处,进而剪断外源 DNA 序列,实现对外来病原体的快速精确打击。然后,当特定病毒再次尝试攻击时,此方法将为细菌提供保护或免疫力。并且,这些整合进基因组的外来 DNA 序列还可以继续传给子代细菌。图 | CRISPR 序列图示(来源: Lee S, et al., Journal of Cellular Biotechnology) 简单概括 CRISPR 在细菌内消灭入侵序列的作用机制:当病毒入侵细菌时,其独特的 DNA 被整合到细菌基因组中的 CRISPR 序列中。这意味着下次病毒攻击时,细菌会记住它,并发送 RNA 和 Cas 来定位和消灭病毒。虽然还有其他源自细菌的 Cas 酶可以切断攻击细菌的病毒,但 Cas9 是在动物体内效果最佳的酶。广为人知 CRISPR-Cas9 便是指用于切割动物(和人类)DNA 的一种 Cas 酶。在利用这项技术时,研究人员增加了一个新步骤:当一段 DNA 序列被 CRISPR-Cas9 切割后,带有“修复”版本基因的新 DNA 序列可以嵌套在新的间隔子中。也就是说,切割过程可以完全“敲除”特定的有害基因,例如一些导致疾病的基因。我们可以将 CRISPR-Cas9 的功能类比于 Word 中的“查找和替换”功能进行:找到想要纠正的遗传数据(或“单词”),并用新的遗传数据(或“单词”)替换。正如 CRISPR 的先驱 Jennifer Doudna 在她的著作《A Crack In Creation: Gene Editing and the Unthinkable Power to Control Evolution》中所说的那样:“CRISPR 就像一把瑞士军刀,它拥有什么样的功能完全取决于我们如何使用它。”除了基本的编辑 DNA 之外,CRISPR 研究领域还在继续向外延展。2017 年 12 月,索尔克研究所(Salk Institute)设计了“残障人士”版的 CRISPR-Cas9 系统,可以实现在不编辑基因组的情况下打开或关闭目标基因的功能。这可以极大缓解人们对于基因编辑会永久性地改变基因的焦虑。
CRISPR 是怎么运作的?
以下是 CRISPR-Cas9 技术完成其工作的 3 个关键因素:
向导 RNA:定位目标基因的一部分 RNA。这是在实验室中设计的。
CRISPR 相关蛋白 9(Cas9):剪掉不需要的 DNA 片段的“剪刀”
DNA:原 DNA 链被剪断之后插入的所需的 DNA 片段
下面,我们将阐释这 3 个关键要素是如何结合在一起来创建潜在新疗法的。(来源:CB Insights) 向导 RNA 充当“GPS 坐标”,以找到想要编辑的 DNA 片段。完成定位之后,作为“剪刀”的 Cas9 就会使 DNA 双链断裂,而要插入的 DNA 将取代它。其意义是巨大的。虽然这项技术可能会使现代医学治疗陷入混乱。但在此之外,我们也可以通过基因编辑将我们吃的食物转化为燃料。来自麻省理工学院和哈佛大学 Broad 研究所的张锋博士使用一句有趣的童谣描述了 CRISPR 编辑基因的过程。我们可以想象以如下这种方式修复某个 DNA 序列:一闪一闪大星星 → 一闪一闪小星星在此过程中:向导 RNA 定位错误或突变:文字“大”。Cas9 酶在“大”这个字的前后制造断裂。生物工程改造过的载体会在断裂处插入正确的 DNA 片段,也就是“小”这个字。
当使用 CRISPR 进行人类治疗时,安全是最大的问题。与任何新形式的技术一样,研究人员不确定 CRISPR 的全部作用范围。脱靶活动是这里的主要问题。单个基因编辑可能会导致基因组其他地方发生意外活动。这种情况的可能后果是组织异常生长,从而导致癌症。随着更多的研究发现新的细节,这可能会导致更精确的基因靶向。另一个问题是马赛克生成的可能性。在进行 CRISPR 治疗后,患者可能会同时拥有已编辑和未编辑的细胞——“马赛克”。随着细胞继续分裂和复制,某些细胞可能会得到修复,而其他细胞则无法修复。最后,免疫系统并发症意味着这些干预和疗法可能会触发患者免疫系统产生不良反应。早期研究表明,免疫系统可能在 Cas 酶达到其目的之前就将其清除,或者可能产生不良反应,从而导致诸如炎症的副作用 (1999 年,美国一名患者死于严重的免疫反应,在进行 CRISPR 试验时使研究人员更加谨慎)。但是,所有这三个限制都有一些可能的解决方案。不同的酶(“分子剪刀”)或更精确的递送载体可以降低脱靶活性。如果对卵或精子中修饰的干细胞(即可以成为人体每个细胞的细胞)进行编辑,则可以避免镶嵌。由于存在免疫系统问题,研究人员可以从人类尚未具有适应性免疫力的细菌菌株中分离出不同的 Cas 蛋白,从而避免有害的免疫反应。同时,离体疗法(科学家将患者的血细胞带出体外,然后再将其输回体内进行治疗)也可以帮助绕过免疫系统。
生物替代
CRISPR 的一个潜在的大限制是 CRISPR-Cas9 系统缺乏手术精度。Cas 酶切割了 DNA 双螺旋的两条链,而这种“双链断裂”使人们对切割的准确性产生了担忧。目前,Cas9 酶作为“切割”酶受到了最广泛的关注,但科学家们正在积极寻找替代物以寻找更好的候选物。其他选择包括较小版本的 Cas9 或完全不同的酶:Cpf1,由于其易于运输至目标 DNA 位置而广受欢迎。除了使用其他 Cas 酶外,治疗基因的替代转运载体也是另一种选择。无害工程病毒可以将治疗基因携带到突变位点,而脂质纳米颗粒可以避免免疫系统的检测,从而避免免疫反应。两种选择都提出了有希望的研究途径。
猛犸象最后一次出现在3600年前。如果能带回这些古老的生物,我们要这样做吗?目的是什么?无论是出于好奇还是出于有效的科学目的,目前业界已经有所争论。简而言之,该过程涉及获取灭绝动物最近的亲戚的胚胎,并使用 CRISPR-Cas9 插入灭绝物种的 DNA,这样灭绝的动物就可以再次在地球上出现。不同的科学团体和组织已经在实施这项试验。值得注意的是,The Long Now Foundation 的一个名为 “ Revive&Restore” 的项目旨在恢复灭绝的动物,如候鸽和猛犸象。博德研究所的遗传学家乔治·丘奇在该项目中发挥了重要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