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选育一粒好的种子,他常常顶风冒雨、逐日伴星,把希望播散在田野上;
为了选育一个好的品种,他带头“尝鲜”,忠实于口感,在数千种组合筛选培育;
为了能够解决玉米育种的一些问题,他信誓旦旦,自称“责无旁贷”;
为了玉米育种研究走快走稳,他倡导实现基础研究与常规研究“两条腿走路”。
王兵伟,男,汉族,中共党员,作物遗传育种专业硕士,副研究员,现任广西农科院玉米研究所品种筛选鉴定研究室主任,兼任《南方农业学报》审稿专家、广西壮族自治区农业科学院玉米研究所学术委员会委员。长期从事玉米育种和区试工作,为推动广西玉米生产发展作出了突出贡献。获省部级科技进步二等奖3项,地厅级科技成果奖4项,选育了29个玉米优良新品种,获植物新品种权6项,成果登记22项,发表研究论文42篇,编撰专著一部。
日晒雨淋,呕心呖血,跋山涉水,只为探索一粒种子的奥秘。他持之以恒,丰富玉米遗传育种理论,选育的玉米品种种遍八桂岭南大地。民以食为天,他是天之骄子。
求真务实是他永远的追求,勇于奉献的精神使得他常年奔波在广西和海南一年三季的玉米试验田里。
王兵伟和他的团队选育出了一个又一个优质高产玉米品种,他的“玉米梦”正在希望的田野上变成现实。
五月底,北方可能还没有感受到夏日酷暑的威力,可是在南方,气温早已飙升到了35℃,尤其是在户外气温更是飙升到了40℃。在广西农科院明阳基地见到王兵伟时,他头上戴一顶草帽,正顶着烈日在试验田里给玉米套袋、授粉,高强度的工作以及常年在地里忙活,阳光照射下,他皮肤愈发黝黑发亮,“别看我们都是一群硕士研究生、博士生,可是我们常常自称‘农民科学家’,如果能够让农民增产增收,我们累也快乐着。”
记者跟随王兵伟到地里给玉米授粉,玉米地里露水很重,衣服和鞋很快就打湿了,随着气温的升高,密密匝匝的玉米地里,热得像个蒸笼,闷热、潮湿、蚊虫肆意袭击,再加上穿着厚厚的工作服,感觉随时都会中暑晕倒在这里。在玉米地里,王兵伟穿着授粉专用的大褂,戴着大草帽,大褂口袋里鼓鼓囊囊,他称这些口袋是“百宝袋”——里面有一沓授粉袋、大头针、剪刀、笔和记录本。
在玉米垄沟中,只见王兵伟手臂一张,将玉米株压在腋窝下,接着,取出雌花袋,套在刚长出的果穗上。王兵伟说,给玉米人工授粉是一件极其繁琐而细致的工作。为保证亲本的纯度,防止异株花粉传入,在雌穗露出花丝之前,要套上纸袋并固定,根据育种目的选择自交和杂交。只见他将雄穗花粉收集到纸袋中,然后抽出雌花袋,把花粉弹入雌穗花丝上,再把雌花袋套回去,挂上吊牌,动作快速而精准,廖廖几秒,干净利落。
中午一点多,正是太阳最毒辣的时候,直射的阳光让人睁不开眼,可是王兵伟和他的团队并没有停下休息的意思,“因为收集花粉的纸袋在上午9:30左右露水才能干,想早点儿授粉都不行,要不然纸袋不干,花粉就会粘在一起。授粉就是在抢时间,高峰时有时忙到下午三点以后,因为错过了这一茬,育种实验就白费了。像这样授粉一年大概有三个月的时间。”
年复一年,授粉时,在近40℃室外温度的玉米地里,有时一天要待上近10个小时,王兵伟已经记不清自己摸过多少株玉米了。为了加快育种速度,王兵伟团队每年冬天都要到海南育种基地进行加代繁种,一年中有大半年在田里播种、杂交、观察、记录、收获、选种、品尝玉米,白天他在地里汗流浃背、夜里经常还要加班赶写材料……
▲王兵伟顶着烈日给玉米授粉
一粒种子可以改变世界。读懂这句话的人,才真正懂得种子的价值和力量。为攻克一个又一个玉米育种难题,王兵伟几乎每天都超负荷工作。多年来,他进行几百次试验,几千次组配、数万次观察……近乎苛刻地对待每一道程序。不轻易放过每一棵玉米、每一粒种子。
成功背后是艰辛和汗水的付出。他现在做的最多的是和大家一起“泡在”玉米地里,“有几天不下地都觉得憋得慌,下雨时候去到地里才知道玉米倒不倒伏,刮风的时候才能看到玉米会不会被刮折断,天热要观察玉米是否耐高温、授粉,天冷了要比对玉米的耐寒性,只有经常反复仔细观察,你才能确切地判断不同品种的优劣和特征特性,从中选出经得起考验的玉米优良品种。”
付出如此的艰辛和努力,王兵伟认为值得。“我把玉米育种看作是一项辛苦而又甜蜜的事业,能让种植这些玉米的农民增收致富,是我最大的梦想。”十几年来,王兵伟就是这样满腔热情,努力让自己的玉米梦在希望的田野上变成现实。
“先尝尝再说!”中午14时许,王兵伟随便扒拉了两口米粉,就开始了他的“加餐项”——品尝鲜食玉米。王兵伟随手剥开一支玉米棒递给记者尝鲜。剥开玉米衣,只见浅黄色的玉米棒,泛着油光,玉米粒颗颗晶莹饱满……一口咬下去,玉米粒爆浆产生的甘甜汁水,瞬间充斥口腔,再混合以玉米粒脆嫩Q弹的口感,用一句老南宁人的话讲,简直是“太鲜、太嫩了!”
记者正想多咬几口时,王兵伟提醒,“不能吃太多!”王兵伟说,乍看“尝鲜玉米”是一件“口福”,可是当“品尝”变成一项工作时,这就是一件“痛苦”的事了。每年授粉几千个玉米新组合,种了几千行,收获玉米之后,第一件事就是“品尝”。
王兵伟还记得第一次品尝玉米时,由于缺乏经验,他将先摆在面前的几十个组合的玉米段全都吃了,最后吃到肠胃返酸。有时整个团队一天要品尝500个左右的组合,品尝七八个小时,由于长时间品尝,大家颚面肌都疼痛了,舌头也麻木了。而且品尝时不单是吃玉米那么简单,还要向同事们说出品尝玉米的特点,甜不甜、糯不糯、有没有怪味、香不香,然后一一记录下来进行打分。
▲王兵伟(左二)和同事们品尝鲜玉米
对那些“好吃”的玉米组合,他们会再钻到地里再看看其长势及抗性情况如何,假如都是“优秀”的,那么,在下一年就会多配点种子,种植出来之后,选中的玉米就开始参加各种“品鉴大会”,几年之后,假如表现优异,就可以通过审定了。
接触过与玉米育种的人都了解,这是一件不折不扣的苦差事。但是,毕业后,王兵伟仍然义无反顾地一头扎进了玉米地里。“每天跟玉米打交道,研究其遗传、变异规律,探索生物自然界的奥秘,感觉很有意思。而之所以选择玉米,理由很简单,就想找一种自己从小比较熟悉的作物,而且南北方都有的,所以就是它了!”
王兵伟从小在农村长大,下地干活不算什么新鲜事,但是在广西,下到玉米地里时,仍让他感到惊讶——同样是玉米,北方玉米株型紧凑、叶子上冲、产量高,长时间在地里劳作,不会觉得闷热,而且从播种到收获基本实现了机械化。可是广西的玉米植株高大、叶子密密匝匝,钻到玉米地里,不到几分钟,就能够把人热到呼吸急促,而且各种农作机械化程度都很低。
▲王兵伟 (右一)在给大学生上实践课
“开弓没有回头箭。”王兵伟说,即便再辛苦,但从不后悔当初的选择。之所以能够坚持初心,除了喜欢之外,他感到目前玉米遗传育种及生产上仍有很多问题亟待解决,作为一个科研工作者,他责无旁贷。
“中央一号文件把完善国家粮食安全保障体系提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为选育出更优秀的玉米品种,我真有争分夺秒的紧迫感。”王兵伟说,由于玉米在生产上和遗传育种上特别是在广西还有很多问题亟需解决,作为科研人员没有理由打退堂鼓,假如解决了这些问题,哪怕是有一点点小的突破,都是一种创新和进步。
玉米是广西的第二粮食作物,每年的总产量以及消费量仅次于水稻,玉米产业在广西的农业发展中占据着非常重要的地位。
玉米育种工作涉及遗传、育种、土壤、栽培、植物保护等多个学科,选育一个新品种,往往需要很多育种材料通过成千上万次的组合、鉴定、杂交,历时多年才可能成功。南方人喜欢鲜食玉米,而且口味越来越“挑剔”,为了满足市场需求,培育出新品种,王兵伟和他的团队一直行走在田间路上。
除了普通玉米和鲜食玉米的研究,王兵伟也将目光瞄向了青贮玉米的利用上。王兵伟说,青贮玉米不收果穗,不收粒,在玉米出现灌浆一个月后,果穗和茎杆全部打碎,然后打包发酵,作为牛饲料,这是非常优质的畜牧饲料。“以后这是玉米产业发展的重点方向,也是我未来努力的一个方向。”
“现在我们做玉米育种杂种优势研究,大多情况下会使用系谱,但是得出的结果不是很准确,而且工作量非常大,而现代分子育种则通过研究控制性状的基因,这是现在使用得比较多的研究方法。假如要把玉米杂交优势体现出来,必须把亲本自交系进行分群分类。怎么分类?通过分子标记技术很快就能够实现,这样育种就不会显得太过盲目了。”
他表示,目前不少玉米育种科研人员将大部分的精力都放在了田间地头,而没有太多的时间精力进行基础研究,以致现在基础研究较为薄弱,这方面亟需加强,因为原始创新一般来源于基础研究。
▲王兵伟在实验室里做实验分析
从事玉米育种研究十几年,王兵伟给自己多年的玉米研究打分,“只能给自已打60分,刚好过及格线。”王兵伟坦言,在常规育种方面50分,现在开始了一些基础研究项目,因此给自己加了10分。他建议今后要实现基础研究与常规研究“两条腿走路”,才能走得好,走得快、走得稳。
王兵伟为人谦虚随和,在工作中很容易沟通,同事们都亲切地叫他“兵哥”。对于成绩,他说:“取得的一点成绩离不开整个团队的精诚合作与院所领导同事的指导、帮助和关怀,非常感谢他们。”说起家人,王兵伟最大的愧疚就是照顾和陪伴家人的时间太少。有一天晚上,他授粉后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家已是晚上九点多,看见大女儿趴在书桌上写了一篇作文《我的爸爸》,他拿起作文本——“我的爸爸是做玉米研究的,每天都很忙,晚上很晚才到家,最开心的是每年都能够吃到很多玉米……”当王兵伟读到孩子作文写的这段话时,眼眶湿润了,“欠家人太多了,老婆辛苦了。”王兵伟由衷地感激家人的付出与牺牲。
图文:科普中央厨房 | 北京科技报 农立尧
编辑:潘凌 陈美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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