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春晓，东南大学建筑学院博士研究生、兰州理工大学设计艺术学院讲师。原文刊载于《城市规划》杂志2020年第5期 P83-P88。
元大都宫城平面尺度见于《南村辍耕录》摘自元朝官方文献《经世大典》“宫城周回九里三十步，东西四百八十步，南北六百十五步”。明北京紫禁城实测东西750m长，南北960m长，周长3420m。
明凤阳中都考古勘察禁垣周长7670m，东西长1680m，南北长2160m。▲ 图｜元宫城、明中都皇城、北京紫禁城规模比较示意以上三者的长宽比值均为0.78，也就是说它们的形状是相似形。这是巧合？还是有意的设计？如果是出于有意设计的话，具有明确尺度记载的元宫城就为我们认识明、清宫城尺度设计原理提供了线索。首先，和元大都宫城周长一样，北宋汴京金明池琼林苑、金中都“皇城”、以及《明史》所记的明中都宫城周长也是9里30步。另外，如《宋史》所记北宋西京宫城周长“九里三百步”、 《宣和遗事》记北宋东京汴梁城皇城周长“九里十三步”。从以上周长尺度中可以发现一个共同点就是，数值中均包含着 “9”和“3”。可以推测制定这样的周长很可能是出于对《易经》乾卦“九三”爻辞：“君子终日乾乾，夕惕若，厉，无咎”的附会，以勉励君主自强不息，勤勉不懈，保持警惕。
其次，通过《南村辍耕录》记载的元宫城的尺度及“里-步”换算关系计算可得，其面积为5.125里2。忽略5.125里2和宫城周长“九里三十步”也就是9.125里中的单位，两个数值的比值为5.125÷9.125≈0.56。这一比例式中不仅含有“5”和“9”而且其比值与5︰9的结果0.56也一致。因此笔者推测《经世大典》中记载的元宫城尺度是追求对《易经》乾卦“九五”的爻辞：“飞龙在天，利见大人”的附会而设计的，以此体现君王尊贵的象征意义。
再次，《国朝宫史续编》记“紫禁城局皇城内，周六里……南北长二百三十六丈二尺，东西长三百有二丈九尺五寸”，可知其南北长2362尺、东西长3029尺5寸，以1里=360步、5尺/步可换算为，东西长1.31里、南北长1.68里、周长5.98里。但是采用元代的1里=240步来换算 ，其东西为1.96里、南北为2.52里，周长约为8.99里非常接近于9里，其面积为4.9392里2亦接近于5里2，二者的比值关系正是9︰5。说明北京紫禁城在追求和元宫城一样的象征效果时不仅采用了与元宫城相同的形状，而且还采用了元代的1里=240步的“里-步”换算方式。
最后，《明史》记载明中都宫城的周长为9里30步，通过明两地尺长0.326m/尺和1里=240步的“里-步” 换算关系，换算考古勘察边长可得出相近的结果，同时可计算得处其面积为5.544里2，其周长和面积数值中也都包含 “9”和“5”，比值也接近于9︰5。但是，计算考古勘察获得的边长平均值所得明中都宫城边长比为0.92，也就是说明中都宫城的形状与元宫城和北京紫禁城不同。北京紫禁城是在明中都宫城之后修建的却没有选择明中都宫城的形状而与元宫城的一样，结合元宫城的的面积和周长数值5.125和9.125，仅从数值形态看这两个数值的比更与5︰9一致来看，元宫城尺度所达成的对《易经》乾卦爻辞的附会效果是最为理想的。因此，朱棣修建北京紫禁城时放弃了如明中都宫城一样接近正方形的形状，而选择了与元宫城一样的形状。首先，明中都宫城的边长比0.92与《中国古代城市规划研究的传统文化策略——以元大都宅地平面空间模式研究为例》一文指出的15步×16步的整亩地块的边长比0.9375接近（考古勘察的3组数据中有一组的边长比为0.920）。结合该文分析的元宫城的平面尺度就是以15步×16步为单位模数，以及15步×16步是在1亩=240步条件下当步数为整数时最接近正方形的平面模式推测，明中都宫城平面尺度可能是在15步×16步的地亩模式条件下制定的。其次，本文中元宫城的绝对尺度是通过《南村辍耕录》中记载的元宫城、大都城东西长度的比例关系和北京紫禁城、北京城的东西长度的比例关系对比计算获得的。如果直接采用《中国古代城市规划研究的传统文化策略——以元大都宅地平面空间模式研究为例》一文列举的计量史学界堪比得出的元尺0.3835～0.4125m/尺，用5尺/步换算《南村辍耕录》记载的东西480步、南北615步，可得元宫城东西长920.4～990.0m、南北长1179.3～1268.4m。可以看出，两种算法可得出基本一致的结果。再一次验证了0.3835～0.4125m/尺在元大都研究中的有效性。（撰稿：赵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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