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女护士能闻出疾病！超级嗅觉已获科学家证实，或将更新近200年的帕金森诊断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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撰文丨李晓慧  陈德芊

2015年，BBC的一篇报道让英国退休女护士乔伊·米恩尔（Joy Milne）家喻户晓。她在丈夫莱斯（Les）诊断出帕金森病疾病数年之前，就闻出了不同往常的味道。当这对夫妻参加帕金森患者互助小组时，乔伊注意到，莱斯并不是唯一散发这种气息的人，其他帕金森病患者似乎也有这种气味。此时，她才认为多年前闻到的味道与帕金森病是有联系的，“整个房间里都有一股帕金森病的味道。”她在接受采访的时候说道。

具有这种“超能力”的乔伊

一般情况下，当我们听到某个人有这种“特异功能”时，大多会不屑一顾，以为不过是夸大其词或者只是一种巧合。但是这次，乔伊的这项“超能力”已经获得了科学家们的证实，并且有希望在未来开发出一种新型的诊断帕金森疾病的方式。相关的论文最近发表在美国化学会出版的期刊ACS Central Science中。

一般来说，现在帕金森病仍然依靠症状来诊断，如震颤或运动困难等，这种方式与1817年詹姆斯·帕金森（James Parkinson）所使用的诊断方法没有什么不同。当症状出现时，意味着已经发生了不可逆转的脑损伤。现在，在乔伊的启发下，科学家们已经发现了产生帕金森气味的具体化学物质，这或许能够帮助医生在症状出现之前提前做出诊断。

乔伊的嗅觉向来很敏感，能够感知大多数人几乎无法察觉的气味，在超市中，她必须避开香皂和化妆品货架，因为那些味道对她来说过于刺激。所以，当某一天，乔伊闻到他的丈夫莱斯（Les）开始散发奇怪的麝香气味的时候，她觉得很不舒服。“这就像对着我的脸喷了香水，”她说，“我不喜欢这个味道。”不过那个时候，她完全没有意识到，这个味道意味着他的丈夫已经患上了帕金森病，直到很多年之后，莱斯才出现症状，确诊帕金森病。

当乔伊与莱斯参加帕金森患者互助小组时，乔伊注意到，莱斯并不是唯一散发着麝香气息的人，其他帕金森病患者似乎也有这种气味。她借端茶为由，仔细闻了一下气味，证实了她的猜测。她确信帕金森病患者确实会散发一种气味，也就是多年前她在丈夫身上闻到的气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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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她将这种情况告诉了英国爱丁堡大学（University of Edinburgh）研究帕金森病的神经生物学家蒂洛·库纳特（Tilo Kunath），但库纳特说，并没有关于帕金森病特殊气味的文献记载。

库纳特对乔伊的问题并没有深究，直到他的一位同事表示，这一现象可能很值得观察。毕竟，癌症有一种特殊气味，经过特殊训练的狗可以闻到。为什么其他疾病就没有相应的气味呢？因此，库纳特又和乔伊取得了联系，他们之间的再次交流让库纳特相信，乔伊的发现确实值得深究，他决定考验一下乔伊。

库纳特招募了12名被试，6人患有帕金森病，6人未患病。库纳特给他们每人发了一件衣服，让他们穿上一天，然后回收了这些衣服，将它们进行了编码。乔伊的任务就是通过闻这些衣服上的味道，分辨哪些人患有帕金森病，哪些人没有。“在12个人中，她准确的分辨出了11个人。”库纳特说。“这让我们非常惊讶，她闻出了全部6位帕金森患者，但是将一位未患病者误认为帕金森患者。”

八个月之后，那位被分在对照组、医生认为未患病而被乔伊“误认”的人，被诊断为患有帕金森病。“这意味着乔伊当时的准确率100%准确。”库纳特说。“这确实让我们印象深刻，我们决定进行深入研究。”

对于乔伊来说，闻到帕金森病的气味只是开始。她说：“几乎所有的疾病都有特殊的气味。”她曾经拜访了坦桑尼亚的一个慈善组织APOPO，该组织训练非洲巨颊囊鼠来检测肺结核。肺结核也是一种难以诊断的疾病，但在乔伊眼中，这种疾病有一种特殊的刺鼻气味。“乔伊只需要一天就可以分辨结核，而大鼠训练几个月后才能嗅出结核，”APOPO的首席执行官（CEO）克里斯多夫·考克斯（Christophe Cox）说，“她真的可以帮助我们大大提高工作效率。”

在最近的研究中，英国曼彻斯特大学研究人员珀迪塔·巴伦（Perdita Barran）与库纳特、乔伊一起确定了导致帕金森气味的主要物质。他们从英国25个研究地点招募了60名志愿者，其中包括43名被诊断患有帕金森病的患者以及21名对照受试者。首先，乔伊确认，帕金森病患者上背部区域有极为强烈的气味。因此，研究人员从帕金森患者的这个区域提取了样本，并对样本中发现的挥发性化合物进行分析。

图片展示了样本收集过程

他们使用质谱技术检测帕金森病患者和健康志愿者皮脂中挥发性化学物质的含量，基于不同试验组的测试，他们将香味化合物的数量从数千种减少到只有4种，分别为二十烷、马尿酸、十八烷醛和紫苏醛，它们是导致帕金森特殊气味的最重要的化合物。乔伊确认，这四种化合物组成的混合物与帕金森患者身上的味道一致。检测结果表明，帕金森病患者皮脂中的三种物质，二十烷、马尿酸和十八烷醛的含量均高于正常水平，而第四种物质，紫苏醛的含量较低。

未来，研究人员还将对超过1000名帕金森病患者和数百名健康人的皮脂进行分析，以确定测试的可靠性，同时，研究人员还希望研究气味的变化是否反映了疾病的进展，或者是否能够判断不同类型的帕金森病。

“帕金森病气味的发现开辟了一种全新的诊断帕金森病的方法，通过非侵入性的方法，只需擦拭患者颈部区域即可获得检测样本。”英国因斯布鲁克医科大学研究人员Werner Poewe说。“要测试现在试验中的新疗法是否能延迟或者预防帕金森病，第一步就是要在尚未发现帕金森病典型症状和体征时，确定疾病。”因此，Werner Poewe表示，早期准确诊断对帕金森病患者至关重要。

目前，乔伊利用她的超级嗅觉，除了参与帕金森病相关研究之外，乔伊还在与研究人员合作，推进借助气味诊断结核病的项目。

参考链接：

https://pubs.acs.org/doi/10.1021/acscentsci.8b00879

https://www.bbc.com/news/uk-scotland-34583642

https://www.bbc.com/news/uk-scotland-42252411

https://www.theguardian.com/society/2019/mar/20/super-smeller-helps-develop-swab-test-for-parkinsons-disease

https://www.newscientist.com/article/mg24132200-300-meet-the-super-smeller-who-can-diagnose-parkinsons-at-a-snif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