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棋推演与封闭式作战模拟

作战模拟拥有悠久的历史，在春秋时代公输般墨墨的“腰带攻城战”，就说是作战模拟的开端。无论是作战模拟的重要工具之一，许多当今吾人熟知的棋赛，如象棋，西洋棋与围棋，都是由兵推演衍生而来。

兵棋推演的目的在模拟战场，并由人类玩家做出决策，进而争取游戏/战争的胜负。由于晚近电脑的发展，人类决策的因素在科技决定论下被逐步排除，兵棋推演一度几乎被作战模拟所取代。

然而进入一九九0年代后，美国陆军的组织分析发现，这类完全交流电脑执行的模拟 - 美军称其为“封闭式作战模拟”（closed-loop Combat Simulations）所完成的分析，并不如一般想像中的可靠，更无法用于作战行动的完整评估，因此回头将兵棋纳入不同作战计画的完整判断与评估。如今，此两种途径皆为美军遂行训练，决策，建军等重要擘划之参考，并且在美国国防部“模式模拟整合办公室”（M＆SCO）的整合管理下，成为强化美军战力的重要推手。

本文乃参考与翻译“模式模拟整合办公室”公布之相关文件，并且结合中外实例写成，希望透过厘清美军对于棋推演与“封闭式作战模拟”的认知与使用途径，对读者有所帮助。

无论是西洋棋、象棋、围棋，还是在印度与西洋棋相似的四人游戏 - “恰图蓝加”，都是兵衍衍而来的游戏。

真正现代意义的兵棋，始于十九世纪的普鲁士。一位名叫莱斯维茨的普鲁士中尉在一八一二年以地图，代表武器与兵力的棋子，概算表与骰子，双方可以布阵进模拟演习，并由骰子的机率来决定许多战场上的不确定因素。

普军后来以「西洋军棋」作为参与训练与评估的一环，让这些青年军官能够习于面对不透明的作战情势，并透过此游戏学习如何进行作战评估与决策。兵棋推演在普通战争后开始传播到其他国家，但大部分国家的陆军对此兴趣缺缺，反而是海军比较有兴趣。

一八七八年，英国皇家海军上校哥伦布发明了一款以海军作战为主题的兵棋「决战」;这款兵也成为英国皇家海军的主要推演工具，不以在舰队作战决策上使用，亦作为海军官校的训练用途。

美国海军学院同样进行所谓的“焦点兵棋推演”，并透过相关推演，制定实兵演练计画以验证兵推结果。值得一提的是，美国海军自一九一九年起，就开始针对美日在太平洋地区的交战进行兵推，比真正战争爆发提早了二十年以上。透过这些兵推所得知的预判既详细又具体。尼米兹上将在二战结束后曾说：「这场战争的一切事物都在预料之中 - 除了“神风特攻队”之外。

自明治维新后，师法英国海军的日本帝国海军同样也引进海军兵推，并实际使用于作战行动评估上，如偷袭珍珠港就是在多次兵推，证明其可行性后，决定实施。

兵棋最早的发明者 - 普鲁士在成功统一德国后，不再只把兵棋用于训练指参军官，而是用于测试新战法，检验作战原则的手段。如德国于一九○○年代的参谋总长施里芬，就是透过多次的兵棋推演与实兵，推导出名的“施里芬计划”;一九一八年的“鲁登道夫攻势”前，德军多次兵推都显示其不太可能取得决定性胜利，但最后鲁登道夫依旧坚持发动攻势，也耗光了德军在一次大战最后的作战实力。

电脑最初加入兵棋推演的目的，只是协助兵棋推演的进行。尤其随着兵棋推演规模的扩大与复杂化，传统兵推演需要大量的“纸笔计算”以推许多数据，如部队移动速度，武器系统与目标单位距离的杀伤率，部队运动或静止时的侦察距离，燃料与弹药的消耗表，以及部队的战斗与非战斗损耗等，都能够透过电脑程式运算。

到了一九七O年代早期，“全自动兵棋”的概念成真，美军建立了“地面作战模拟系统”，虽然当时的决策演算法很简单，但却在完全排除传统人力计算与决策的情况下，以战役层级（Operational Level）或战区层级（Theater Level），执行三十、六十乃至于九十日，完全自动化的地面作战评估。美军也很快地建构了基于类似系统制作的战术层级（Tactical Level）的地面作战模拟系统，可以评估二十四至四十八小时的旅级作战行动。

这样的作战模拟由于去除人类的因素，完全是由电脑透过事先输入的规则——如“敌我战力比为一比三时，发动进攻”，“从A点移动到B点时，尝试摧毁能够识别与射击的敌方载具“，甚至于”遭遇敌火阻碍，无法突破时，尝试从侧翼迂回“等基本战术规则进行。

当「人为决策」这个要素被去除，这样的作战模拟就成了「封闭式作战模拟」。在一九八0年代，「封闭式作战模拟」成为重要工具以评估北大西洋公组织的军队，如何在西欧平原上对抗华沙公约组织的兵力，毕竟，这条模糊对抗自一九五0年代起已经进行了将近三十年，双方已经对该区每一条土地与山丘，每一条河流与道路了若指掌，彼此的可能进攻计画，甚至敌营指挥官也清清楚楚，在这样的情况下，人为决策已经失去意义，评估者确实只需要透过电脑计算，便能得知作战的最佳方案与行动策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