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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读
日前,国际大地测量协会(IAG)主席Zuheir Altamimi教授、国际摄影测量与遥感学会(ISPRS)主席Christian Heipke教授、国际地图制图协会(ICA)主席Menno-Jan Kraak教授,分别接受了中国测绘科学研究院的采访,畅谈三大国际组织的现状与发展,以及对学科和新技术发展的独到见解。
《遥感信息》:首先祝贺您当选新一届IAG(International Association of Geodesy, 国际大地测量协会)主席,能否简单介绍一下IAG的现状?
Zuheir Altamimi:2012年,IAG重组了机构,由委员会、执行委员会、办事处、办公室等组成。执行委员会包括4个委员会:大地测量参考框架、重力场、地球自转和地球动力学、定位和应用。此外,我们还有研究大地测量理论、模型和方法的跨委员会组织(ICCT),如IERS(International Earth Rotation Service,国际地球自转服务)、IGS(International GNSS Service,国际GNSS服务)。IAG执行委员会有主席、副主席、秘书长、委员会主席以及大区代表组成。
《遥感信息》:在您的领导任期内,IAG将重点关注哪些方面的工作?您期望IAG在您的任期内发生哪些改变,取得哪些成绩?
Zuheir Altamimi:今年7月,我即将开始为期4年的IAG主席任期,我认为可以从多个方面改进IAG的工作。一方面,提供机会让更多科学家,包括中国学者,在IAG框架下参与大地测量相关研究,鼓励科学家们提出新的理论、模型和方法,推动大地测量创新发展和服务。另一方面,需要建立一种机制改进大地测量基础设施。大地测量离不开观测,意味着在全球范围内合理布设多种大地测量技术的观测台站,收集这些观测数据,通过处理分析能够显著提高数据处理结果的准确性和服务的可靠性。目前,联合国全球地理空间信息管理专家委员会(UN-GGIM)倡导建立全球大地测量参考框架,IAG也已经建立相应的委员会机构,协调联合国成员国改进大地测量基础设施建设。IAG的目标是推动全球大地测量科学合作和研究,目前资金存在困难,需要和联合国计划合作,所有成员国出资,共同努力,提高大地测量基础设施建设。
《遥感信息》:作为长期从事地球参考框架研究的科学家,请您介绍一下全球大地测量基准和参考框架的现状,并展望一下未来的发展趋势?
Zuheir Altamimi:大地测量坐标参考框架考虑多种用户需求,一般分为两类:一类是长期坐标参考框架,一类是短期坐标参考框架。测图等应用需要获取坐标信息,可以使用长期坐标参考框架。为了提高长期坐标参考框架的精度,科学家针对非线性周期运动和地震回弹进行建模,改进坐标框架的精度。另外,长期坐标参考框架也需要定期更新,如ITRF(International Terrestrial Reference Frame,国际地球参考框架)。还有一些用户需要框架点的坐标时间序列,需要建立短期坐标参考框架,提供框架点的日解、周解、月解和年解等结果。这种解算模式也涉及到非线性问题,测站网解更具有可靠性。短期坐标参考框架的建立是一个比较难的研究方向,需要引入VLBI(Very Long Baseline Interferometry,甚长基线干涉测量技术)、SLR(Satellite Laser Ranging,卫星激光测距)、DORIS(Doppler Orbitography and Radio-positioning Integrated by Satellite,多里斯系统)等技术,利用多种技术融合构建。多种技术的观测数据获取必须加强大地测量基础设施建设,这也是我们目前正在做的事情。
《遥感信息》:请您阐述一下大地测量基准和参考框架对于研究和解决人类普遍关心的问题,如全球变化、全球变暖、海平面上升等问题,发挥什么作用?主要体现在哪些方面?
Zuheir Altamimi:海平面变化是大地测量参考框架应用之一,海平面变化会引起全球变暖和气候变化。卫星雷达测高技术能够测量海平面变化,雷达卫星轨道需要基于全球观测系统精确计算。全球观测系统必须在统一的全球大地测量参考框架下,才能保证雷达卫星轨道确定的基准统一。ITRF作为全球坐标参考框架,对于海平面变化研究十分重要,属于大地测量基准问题。因此,大地测量基准和坐标框架对于海平面变化等相关研究至关重要。
《遥感信息》:请您谈一谈大地测量科学和技术,对于地球自然资源和生态环境的研究、管理、监测和保护具有什么作用?
Zuheir Altamimi:任何时候的自然资源和生态环境活动都需要精确的位置信息,这是至关重要的。自然资源和生态环境信息与精确位置结合,能够提供准确快速服务。比如自然资源或生态环境遭受破坏,我们只有知道精确位置,才能快速到达现场,提供有针对性的监测和保护措施。
《遥感信息》:您对中国从事大地测量领域工作的科学家、管理者和工程技术人员有什么建议和期望?
Zuheir Altamimi:我希望中国大地测量学者能够积极参与IAG相关研究工作,为大地测量学科和IAG做出更多贡献。鼓励年轻的中国学者参与到IAG的委员会和下属的分支委员会、科研和工作小组中来。希望中国尽力参与大地测量基础建设国际合作,比如中国的北斗需要建立跟踪站,以便更好地跟踪北斗轨道,提供服务。最后,希望中国学者能够不断创新,发表高水平学术论文。
高端访谈:ISPRS主席Christian Heipke教授
《遥感信息》:国际摄影测量与遥感学会(International Society for Photogrammetry and Remote Sensing,ISPRS)是一个以推动国际摄影测量与遥感的发展、应用、合作为宗旨的非政府组织,是国际测绘界规模最大的国际组织,距今已经有109年的历史,为摄影测量与遥感在全球发展、服务人类做出了巨大贡献。您能为我们讲解一下ISPRS的组织结构吗?
Christian Heipke:ISPRS是基于“工作组”(Working Group)的一个自下而上的组织。工作组是开展学会工作的主体,处理其科学活动中的各种问题,由国际科学家和专家组成,主要工作内容有学术交流与联系、学术活动的组织开展、专刊出版等。工作组之上是技术委员会(Technical Commission),一个技术委员会由多个工作组组成。本届的技术委员会有5个,分别负责摄影测量与遥感、空间信息科学领域的各项科学技术工作。各技术委员会的主席由代表大会(General Assembly)选举产生,任期均为4年。此外,ISPRS设有理事会(Council)。理事会包括主席、代表大会主任、第一副主席、第二副主席、秘书长和财务主任。理事会依照章程和细则,以及大会和代表大会的指示,在大会闭会期间主持学会的行政事务。在ISPRS 理事会的指导和协调下,各技术委员会主席按照ISPRS的工作纲领来组织工作组开展工作,并在其任期内需在两次大会(Congress)之间组织一次中期国际学术研讨会(Mid-term Symposium)。理事会的任期也是4年。每4年,ISPRS的组织结构进行一次更替。
ISPRS组织结构图
《遥感信息》:ISPRS技术委员会负责学会的各项科学研究活动。您担任第23届ISPRS主席以来,技术委员会同以前相比发生了比较大的变化,由近12年来的8个调整为目前的5个。您能讲一下调整的原因和益处吗?
Christian Heipke:这次结构的调整是在2014—2015年间进行的,于2016年布拉格第23届ISPRS大会上最终决议通过的。通过调整,ISPRS的组织结构更加清晰,各技术委员会间学术研究内容减少了重叠和交叉;中期研讨会的规模变得更大,增加了摄影测量和遥感各个研究领域的可见度和影响力。调整之前,各技术委员会研究主题均含有理论和应用,造成了不同委员会间理论和应用部分的重叠,增加了委员会数目,同时限制了各个领域的发展。ISPRS 2016—2020年技术委员会由原来的8个调整为5个,其主体名称与以往相比,也有了明显的变化。比如,第一委员会的主题是“传感器系统”,负责数据接收,主席由德国摄影测量与遥感研究所的Stefan Hinz教授担任;第二委员会的主题是“摄影测量”,主席由意大利FBK的Fabio Remondino教授担任;第三委员会的主题是“遥感”,主席由中国北京建筑大学的蒋捷教授担任;第四委员会的主题是“空间信息科学”,主席由澳大利亚新南威尔士大学的Sisi Zlatanova教授担任;第五委员会的主题是“教育和外联”,主席由印度空间研究组织的A. Senthil Kumar教授担任。国际科学咨询委员会(International Science Advisory Committee,ISAC)对ISPRS此次结构调整进行了调研评估,进一步确认了此次结构调整的有效性。
《遥感信息》:1980年在西德汉堡举办的第14届国际摄影测量大会上,中国测绘学会被接纳入会,代表中国成为该组织的国家会员。这是中国首次派代表团出席国际摄影测量大会。中国在ISPRS中所发挥的作用有哪些?您对将来中国在ISPRS发挥更大的作用有什么建议?
Christian Heipke:中国自1980年加入ISPRS以来,一直积极参与ISPRS的活动,在ISPRS中发挥着重要作用。以武汉大学和同济大学为核心的中国高等教育,在地球空间信息科学领域培养了大量专业人才,其中相当一部分优秀学生在海外深造,有的学者在当地大学留校任教,在推动全球科学发展中发挥作用。中国学者也对ISPRS的发展做出了积极贡献,中国对ISPRS的影响力与日俱增,例如陈军教授在2012—2016年担任ISPRS主席、2008年ISPRS大会在中国北京成功举办、ISPRS多个工作组的官员也由中国专家担任等。随着中国社会的不断发展,如在专项规划、环境监测、自动驾驶等领域,摄影测量与遥感技术仍将发挥重要作用,中国将继续在ISPRS中占据重要角色,发挥重要作用。
《遥感信息》:请您谈一谈ISPRS对发展中国家给予的支持和帮助,如何推动摄影测量与遥感技术在全球的发展?
Christian Heipke:ISPRS在这一方面比较重视。首先,从组织结构上,ISPRS的第五技术委员会致力于教育和外联。其次,在财务体系上,有ISPRS基金,用以资助那些在摄影测量、遥感和空间信息科学领域中, 希望进一步增强知识、技能和经验而需要帮助的科技人员, 特别是来自发展中国家和改革中国家的申请者,例如提供参加学术会议的资助;ISPRS也对发展中国家的作者给予出版论文方面的资助,例如帮助解决出版开放获取文章的论文费用。为了进一步提高ISPRS在摄影测量、遥感和空间信息科学领域的国际教育和培训地位,ISPRS出台了一份教育和能力建设倡议,该举措会惠及所有ISPRS成员,其中,2020年,ISPRS理事会将提供7万瑞士法郎资助该倡议下的获奖项目,其最大资助额度为每年1万瑞士法郎。ISPRS有主题演讲人计划,用于资助ISPRS成员用以支付所邀请的国际专家进行主题报告的费用。此外,ISPRS的暑期学校计划,主要用来帮助教育发展中国家的年轻学者,在过去的十五年间取得了显著成效。当然,我认为最重要的方式是通过组织各相关领域的学术研讨会,积极发展发展中国家的科学技术水平,促进其可持续发展。ISPRS也努力通过国际间的项目合作,有效促进摄影测量与遥感技术在全球的发展。
《遥感信息》:ISPRS的主要出版物有哪些?
Christian Heipke:ISPRS鼓励摄影测量与遥感方面的科技论文与刊物的交流,在全世界范围发布相关的研究成果,其主要出版物有两类。一类为学术刊物,一类为会议论文集。学术刊物有ISPRS Journal of Photogrammetry and Remote Sensing 和 ISPRS International Journal of Geo-Information。ISPRS Journal of Photogrammetry and Remote Sensing为ISPRS的官方刊物,月刊,已成为国际摄影测量与遥感领域的顶级刊物。ISPRS International Journal of Geo-Information是一本关于地理信息的开放获取期刊,季刊,于2012年创刊。中国的专家和学者为这两本刊物的最大作者群。会议论文集收录、出版所有ISPRS大会、委员会大会、专题讨论会和选定会议上的科学技术报告,包括The International Archives of the Photogrammetry, Remote Sensing and Spatial Information Sciences和ISPRS Annals of the Photogrammetry, Remote Sensing and Spatial Information Sciences。前者创建于100多年前,所出版文章的摘要经过同行评议。后者作为年鉴,于2012年新创建,所发表论文的全文经过双盲同行评议,发表文章多为计算机科学相关领域,例如计算机视觉、数据库技术等。ISPRS的这些出版物已经被Web of Science、SCOPUS、EI、DOAJ等检索机构收录。
《遥感信息》:您认为摄影测量与遥感学科未来的研究趋势主要有哪些?
Christian Heipke:摄影测量与遥感研究学科未来的研究趋势有很多方面,我主要谈以下两点。一方面是数据处理。随着大量24×7小时不间断工作传感器的出现,例如人们使用的智能手机、卫星星座等,人类获取的数据越来越多,自动化分析和处理是关键,不仅是遥感影像本身,影像和已有数据的组合数据、社交媒体数据,以及其他不同形式的数据等都存在这样的问题。另一个方面是应用。随着影像数据和遥感数据处理软件在自动驾驶、机器人技术等领域发挥着愈来愈重要的作用,基于GIS的智慧城市也在地球信息科学领域扮演着重要角色。此外,大数据、机器学习等也是摄影测量与遥感未来要考虑的研究内容。
高端访谈:ICA主席Menno-Jan Kraak教授
《遥感信息》:ICA(International Cartographic Association,国际地图制图协会)致力于促进地图制图学的研究,您作为ICA的主席,我们想了解一下ICA目前的组成情况,以及对促进国际间地图制图学的发展,加强国际间技术合作和技术交流发挥了哪些作用?
Menno-Jan Kraak:ICA成立于1961年,到目前为止已经为地图制图行业服务了58年。ICA目前包含有地图制图学进修委员会、地图制作委员会、计算机辅助地图制图委员会、预警与危机处理委员会和地图制图信息传输委员会等各类委员会。ICA致力于改进培训计划,当出现新的可用技术时,委员会会组织一个新的小组来应对这一问题,我们的委员会汇集了全球的研究人员,发现问题后研究人员能够快速的交换彼此之间的信息,以便制定接下来的研究议程。我认为,正是基于这种机制,各国研究人员之间紧密合作,促进了地图制图学的发展。
《遥感信息》:您对未来几年中国在ICA发挥更大作用有什么建议?
Menno-Jan Kraak:目前中国已经加入了ICA,我希望中国的研究人员可以在委员会中积极的为地图制图行业贡献更多的力量。中国也可以多举办一些有关地图制图的活动,作为东道主向其他国家展示ICA的研究及工作方向,也为中国的研究人员提供更多了解国际组织的机会,吸引更多研究人员加入组织。
《遥感信息》:人工智能、大数据、云计算等新技术给新时代地图制图理论、方法和应用带来了新的挑战和机遇,微地图、3D地图打印等逐渐走入老百姓的生活,请您谈谈地图制图学的未来发展趋势主要有哪些?
Menno-Jan Kraak:地图制图规范,会成为连接世界的一种方式。当有新的制图技术出现时,各国的研究人员以及委员会都会进行实验,以证明该技术是否能够制图,是否能满足技术需求。关于3D打印技术,研究人员应该考虑一些笨重且体积较大的物品,思考该如何使用这项技术去操作,例如在课堂中被用以解释景观以及城市环境等知识的地理模型。互联网会给地图带来什么样未知的问题,我认为要平衡好互联网与地图之间的关系。例如,手机移动端GPS的使用能给人们的生活带来便利,可以更快的确定自己的位置,相对于纸质地图有了很大的提升,但在一定程度上也会降低我们的空间认知能力。如果没有手机,我们将不会精准地描述自己的位置。我认为,互联网对于地图制图学的发展有利也有弊。
《遥感信息》:科学研究、百姓生活、企业运营和政府管理对地图产品的需求越来越多、质量要求也越来越高。在您看来,优秀的地图产品应该具有哪些典型特征?同时,制作优秀的地图产品对制图工作者和科学研究者提出了哪些更高的要求?在信息化、大数据条件下,我们可以怎样更好地使用地图呢?
Menno-Jan Kraak:基于地图制图的发展现状,用户都可以在互联网中绘制普通的电子地图。假设这种通过软件绘制地图的技术已经达到成熟,用户在软件中可以选择各种颜色,使用各种符号制作出精美且清晰的电子地图,并且能够通过地图直观的表达信息。只有需要出版的地图,才需要专业的制图人员去绘制地图。这就使得地图制图因此变得更加复杂。设计和处理数据的方式不当,以及可操作空间过小都会导致绘制出的地图质量不佳。因此,在地图制图方面,制图人员需要有好的设计能力以保证高质量的地图。同时研究人员需要基于专业背景做一些制图方面的培训工作,制图者可以是任一行业的人,例如生物学家需要在地图中绘制自己的位置,或者规划接下来要做的事情。互联网能够为你提供选择,但不能保证准确度,这就需要使用者自己辨别信息的真伪。就像一些留学生在以英语为母语的国家留学,在用英语写作时,需要在相近意义的单词之间做出选择。若在制图相关写作中使用了一个从未在地图制图领域使用过的词,这就可能会表达出另外一个意思。再比如,制作幻灯片时,不同的人会使用不同的方式表达事物的含义,有繁有简,但对于制图行业,关键的信息会使用较少的符号来表达,以保证地图的简洁。研究人员应尝试以一种更深层次去传达关键信息的态度去进行制图,但也要注意制图中的文化差异。委员会在进行制图时会注意地图的规范,会依据相关环境和背景进行绘制,使其易于识别。
《遥感信息》:您认为对制图师和科研人员生产优秀产品应该有什么更高的要求?
Menno-Jan Kraak:一个好的制图人员需要有好的地图设计能力。在数据分析完成时就能够确定其属性,明确数据属性之后就可以决定使用哪种符号进行表达。举个例子,如果制图人员可以获得有关城市人口数量的统计数据,就可以使用该数据绘制地图,在绘制时设置好符号大小,通常情况下,较大符号代表较多的人群,简单符号代表较少的人群。但符号应用并不会如此简单,对于地图设计,符号是第一个设计点。第二个设计点是制图人员需要对地图进行一些编程操作,地图设计很重要,但制图人员也应该有良好的编程能力。比如HTML5中的图型库,是仅通过使用JavaScript语言,利用HTML5的canvas标签绘制的各式图形,可以为应用提供简单、直观、可交互的体验级图表组件。若一个土壤科学家想要绘制一张地图,制图人员需要以他的思维去绘制,这时程序的应用就显得很重要,可以帮助制图人员与需求方沟通,理解用户需求,通过编程为地图提供可编辑的操作,这样用户就可以通过这些功能在地图中表达自己的想法。
《遥感信息》:请您谈一谈关于小组工作中发生的一些新鲜的或有趣的事情吗?
Menno-Jan Kraak:我们小组现在比较关注移动数据的问题,通过传感器可以获得各类移动数据,如移民数据,这些数据也是即时的大数据。举个例子,如果联合国提供了全世界难民的数据,我们就可以根据这些数据绘制相关的地图,绘制之前,首先要对数据进行处理,假设难民的移动范围是一个大的两百乘两百的矩阵,联合国约有十三年多种类型的难民数据,因此理论上来说,约有一千万个不同的流向,若直接绘制一千万个箭头流向就会覆盖地图中其他地物,因此制图人员需要考虑如何表达这类流图。我们小组尝试制作三维地图来更好的表达这一现象,但同时三维地图也会出现一些新的弊端,如干扰视觉的一些交叉的线,但如果在AR或者VR中查看地图就可以在很大程度上减少这一问题的存在,AR将虚拟信息与真实世界巧妙的融合在了一起,广泛运用了多媒体、三维建模、实时跟踪及注册、智能交互、传感器等多种技术手段,可以将计算机生成的文字、图像、三维模型、音乐、视频等虚拟信息模拟仿真后,应用到真实世界中,两种信息互为补充,从而实现对真实世界的“增强”。VR是可以通过计算机模拟虚拟环境从而给人以环境沉浸感。我们一直在探索如何能发挥制图的作用。对于地图的使用者来说,若在使用过程中不能完全获得需要的信息,就会对此提出一些要求,因此我们需要为地图提供能够获取反馈的功能,更大程度上了解用户的需求。例如眼动追踪技术,通过软件我们能够获取用户查看位置的先后顺序,但同时也会存在误差,如果用户搜索位置时输入错误,错位的位置就会被放置在第一位,又或者用户四处走动,这就会涉及到比较复杂的问题。这些问题都亟待解决。
《遥感信息》:请问您认为地图是否需要可用性指示?
Menno-Jan Kraak:通常,地图在使用眼动追踪的功能时是根据用户看向哪里追踪到哪里,可以是一条路线,也可以是一幅画面。我们可以将上下文分析与眼动追踪结合在一起,对研究和结果做出合理的分析,因为仅仅通过物体移动来判断,并不能确定问题产生的原因,例如进行实验的房间中有一只移动的蚊子,眼动追踪的其实是蚊子的运动轨迹,但有些研究人员认为当时房间并没有蚊子,这时就需要与上下文分析研究相结合来判断研究的真实性及可用性。
《遥感信息》:随着数字技术的发展,现在有越来越多的电子在线地图。一些地图产品能够提准确的信息,也有一些地图产品提供的信息中掺杂不准确的信息。您怎么样看待这个问题?
Menno-Jan Kraak:这是目前较难解决的一个问题。对于社会而言,不仅有大众还有新闻媒体,由于互联网的发展,新闻媒体的形式变得更加丰富,媒体所带来的信息变得混杂,其中包含很多虚假信息。如何区分信息的真假是研究人员需要解决的问题。若知道信息的其中之一来源就会比较容易判断。制图时不仅要注重地图的设计,还要重视数据的准确度、地图是否符合制图的规范。处理这类问题时应关注信息来源,比如我和另外一个人同时追踪我的位置时,我移动时就会映射一个轨迹,但如果两个人使用的不是同一个定位系统,而我的定位系统是关闭的,这就使得我的位置看起来像是错的。出现这种现象因为存在不同的视角和不同的起点问题。所以错误也可能是因为表达的不同而呈现一个错误的假象。这也是一个较难解决的问题。例如有用户在一个地方发现一只奇怪的鸟,随后将鸟的图片发布到了网络上,人们就会怀疑信息的真实性,这时我们可以检查遥感图像,查看信息的来源,以此来帮助我们判断信息是否真实。目前,荷兰科学家正尝试利用众源信息快速更新地图,在地图面世之前必须核实其真实性,官方发布的地图具有一定的法律效益,必须保证地图的高质量呈现。
《遥感信息》:您认为在信息作为大数据的条件下,我们可以如何更好地利用地图呢?
Menno-Jan Kraak:大数据在一定程度上需要简化,大数据为制图带来了很大的方便。在过去,制图师可能需要在一张地图被使用之后,根据用户的反馈才能知道地图中是否存在遗漏信息和错误信息。而现在,可以更快的为地图提供更新的数据。
大数据也是一个令人困惑的宏观的术语,就像如果计算机的存储方式不合适,那么计算机内存的占有量就会很大。如何选择正确的信息,应用程序的研究人员可以帮助解决这一问题。大数据中用到的新的技术就像是一个黑匣子,需要注重其中的算法,这些算法技术可以帮助提取数据中重要的部分。由此产生了数据可视化这一新的学科,数据可视化这一概念一直处于不断演变之中,边界在不断的扩大,其中涉及到的技术方法允许利用图形、图像处理、计算机视觉以及用户界面,通过表达、建模以及对立体、表面、属性以及动画的显示,对数据加以可视化解释。使用不同的数据可以制作不同类型的地图。制图发展到今天,需要团队作战,单一的研究人员已经无法满足行业的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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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访人:党亚民、段敏燕、程锦、许长辉 、曾钰、郑岩、王勇、秦小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