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下文章来源于防务快讯 ,作者李晓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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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
2020年12月3日,兰德公司空军项目组发布《多重困境——全域指挥控制的挑战与选择》报告,全面分析了联合部队在当前战役级指挥控制架构下实施多域作战的潜在障碍,提出了在一个地理区域作战司令部(GCC)内实现联合全域指挥控制(JADC2)的备选方案。本文编译了文章的核心内容。
多域作战的概念仍在不断发展,因此联合作战将以何种方式发生改变尚不清楚。尽管如此,美国空军已经深刻意识到,无论是哪一种形式的多域作战,改变指挥控制结构都不可避免。因此,美国空军近期委托兰德公司研究空军应如何调整条令、权力和系统以实现多域作战,要求兰德公司在研究该问题时,不只是专注于整合空军在空中、太空和赛博领域的行动,而要充分考虑在联合作战的背景下任意领域组合的集成,也就是说,研究的着眼点是联合全域指挥控制(JADC2)。
在美国空军的上述要求下,兰德公司根据联合作战原则,提出了6个可能会对多域作战造成障碍的指挥控制特征;通过分析当前的军事法律、法规和联合条令并开展了150多次访谈,开发了4种JADC2结构的备选方案,分析了各备选方案在指挥控制关键功能如获取态势感知、规划和指挥部队方面的异同,得出相应结论与建议,研究成果最终形成了《多重困境——全域指挥控制的挑战与选择》报告。
研究的主要问题
报告致力于研究并解答以下3个问题:
(1)在当前的指挥控制结构下与均势对手发生冲突时,实施多域作战的潜在障碍是什么?
(2)实现JADC2的备选方案有哪些?这些方案有哪些利弊?
(3)条令、权力和系统需要做出哪些关键的改变来实现各个备选的JADC2结构?
研究范围
报告关注的是针对均势对手的重大作战行动的战役级指挥控制,讨论限制在对美军联合作战的指挥控制而非两个或以上国家之间联盟作战的指挥控制。报告的分析聚焦于在一个地理区域作战司令部(GCC)如美国欧洲司令部或美国印太司令部内的指挥控制。
当前指挥控制结构下实施多域作战的主要障碍
报告重点分析了在高端战争中使用当前指挥控制结构在跨域集成方面的潜在障碍,提出了以下6点阻碍多域作战实施的指挥控制方面潜在的因素:
军种和职能部队在地理区域作战司令部(GCC)的指导下开展大量的行动规划工作。GCC的J-5负责集成部队规划,部队之间通过非正式地交互进行跨领域协调。在某些情况下,这种交互可能足以识别多域选项。然而,各军种和部队目前主要解决自身领域的问题,并没有努力去解决与领域无关的问题以及开展与本领域无关的规划。部队是围绕使用单个域或单个域的分支功能而组织的。这意味着每个组织可能在其他领域缺乏专业知识,因此自然倾向于在其传统领域寻求解决方案。由于缺乏专业知识和习惯,计划者可能不会考虑多域解决方案。某些情况下,多域选项可能会被考虑,但是规划人员可能不完全了解其他域的能力和限制。可能需要更多的时间与其他组织的专家协商,以确定是否可以和如何发展这种备选方案。然而,在与均势对手的大范围冲突中,没有时间进行这样的协商。以部队为中心的规划可能会在意外事件发生时带来特别严重的潜在障碍,因为在和平时期从未制定和实施过的方案在战时可能难以规划和执行。
防空反导的规划过程是一个例外,正如在条令中设想的那样,该规划过程包括来自所有领域的专家,其解决方案的前提就是多域性质的。
多域作战依赖于来自多个GCC部队或作战司令部的能力,可能比由单个组织开展的单一领域作战需要更多的步骤和批准环节。例如,使用地面火力作为敌防空火力压制(SEAD)的一部分需要联合部队空中部队指挥官(JFACC)和联合部队地面部队指挥官(JFLCC)之间的协调和协议。JFLCC需要同意一种多域机动方案,以确保地面火力可用来协助SEAD作战,或者指定每天可用的地面火力供JFACC执行任务。如果部队之间不能达成协议,这种类型的多域作战将需要作战指挥官裁决。在某些情况下,部队可能会同意减少这些额外步骤造成的影响。但在其他情况下,获得额外批准的需要可能会给规划者带来不确定性,使他们更有可能依赖自身部队已经掌控的能力。
此外,GCC开展多域作战需要使用太空、网络、情报和机动力量,这些力量通常由军兵种合成司令部(FCC)、美国太空司令部或情报界控制,需要额外的步骤和批准。对于机动部队来说,这可能意味着需要与军兵种合成司令部协调以获得支持,或需要请求国家指挥当局将所需能力授予GCC。对于太空、网络和情报能力,可能需要额外的审查和批准程序,包括与所有相关方的冲突调解。这些传统的安排优先考虑有限资源的有效管理,权衡情报的得失并保持在高级别(如战略级)上做出决策。然而,与此同时,目前的结构和过程使得将这些能力整合到GCC的多域作战中需要花费更多的时间和人力。此外,某些作战效应是否得到批准、不同的能力是否可用这些不确定因素可能会导致规划上的不确定性,因此需要更多的分支规划,有可能导致规划人员试图避免使用这些能力。
除了需要更多的步骤和批准环节外,由于作战司令部之间相互矛盾的解释,整合太空和赛博行动有时可能具有挑战性。与受访者的谈话表明,这在一定程度上是由于这两种行动的军法框架发展得并不完善,在某些情况下,其发展落后于这些领域的技术发展状态。协调这些解释的工作留给了作战司令部及其工作人员和军法人员。当规划行动、执行行动或发生意外事件时,由于过期权力而造成的不同或相互冲突的解释必须得到解决,而这需要时间。
受访的来自作战司令部及其组成部队以及太空和赛博界的人员经常指出,保密等级是将太空和赛博行动纳入计划的障碍。如果规划人员不知道领域中的所有可用的能力,那么这些能力将不会被纳入考虑。而且,即使所有选项都是已知的,指挥官们也可能不愿依靠他们不完全了解的能力,也不愿依靠那些只是通过演习或兵棋推演而获得有限使用经验的能力。
跨域集成可能能够解决均势对手为美军带来的一些作战挑战,比如一体化防空系统(IADS)。然而,均势对手也会争夺通信资源。在这种情况下,与单域方案相比,依赖于更多部队或平台之间的细化协调或同步的多域作战在面对通信中断时可能更加脆弱。这并不是说多域作战在通信对抗的冲突环境中是不可行的。事实上,在通信对抗情况下,具有冗余的备选方案是可取的。但是,多域作战和联合全域指挥控制的概念仍需要在集成多个领域带来的作战效率的提升和更大的通信中断的潜在风险之间进行权衡。
根据现有的军法框架和统一指挥计划(UCP),至少一些GCC的多域作战需要与军兵种合成司令部或美国太空司令部就机动、太空和赛博行动进行协调。在与均势对手发生高端突发冲突时,作战司令部之间需要对彼此的计划和优先事项达成共识,以确保朝同一个方向努力。尽管美军近期已经在尽力改善作战司令部之间的协调,但访谈表明这方面仍有改进的空间。地区性GCC访问显示了一种看法(不确定是否是事实),即全球资源分配并没有恰当地反应出GCC的优先事项,军兵种合成司令部的行动并不总是同GCC相一致。相反,在对作战司令部和负责全球能力的部门的采访中,受访者表示地区性GCC有时没有认识到资源是稀缺的,而他们的优先事项可能根本不是国家的优先事项。从本项研究中还不清楚缺乏团结的问题有多严重,也不清楚高层领导是否持有这种看法。然而,这种看法如果导致GCC部队规划者不愿考虑融合军兵种合成司令部、太空司令部或情报界控制的能力的多域选项的话,这种看法本身可能会对地区性GCC计划的多域作战构成障碍。
备选的联合全域指挥控制结构
由于多域作战概念仍在发展中,目前尚不清楚这些概念将在多大程度上提高作战效能。这使得很难评估联合部队为了实施多域作战而愿意承担多大的成本和风险来优化指挥控制结构。此外,如果不知道哪种类型的多域作战最有益,就很难确定哪些对指挥控制的更改是最重要的。因此,本报告不建议为了实现多域作战而对GCC指挥控制结构做特定的更改,而是提出了4个指挥控制备选概念,联合部队在多域作战概念及其带来的利益变得逐渐明确的过程中可以考量这些概念。
增量变更联合全域指挥控制(JADC2)结构对当今基于领域的基线方法进行了最小的改变。它的主要目标是在规划过程中通过解决“缺乏足够的专业知识”的障碍来生成更多的多域选项。首先,在和平时期,增量变更JADC2概念将在每个部队的规划组织中安置来自每个领域的规划者。在战争时期,增量变更JADC2概念将来自每个领域的专家规划人员部署在每个作战中心。其次,作战指挥官将促进一种文化,在这种文化中,联络人员不再是其上级组织的主要拥护者,而是在其他部队的多域规划团队中充当专家规划者。
此方案保留了一些传统的基于领域的部队规划和操作方法,但是它将来自三个域(空中、太空和赛博)的力量组合成一支部队。这种替代方案将以联合部队空中、太空和赛博部队指挥官(JF(ASC)CC)领导的一支空军、太空和赛博(ASC)部队来取代联合部队空中部队指挥官(JFACC)领导的空军部队。陆地和海上部队将基本保持不变,但将以类似于增量变更JADC2结构的方式集成额外的联络人员。理论上,任何一个部队都可以集成太空和赛博能力,但本报告仅将扩大空中部队作为一个例子,因为美国空军已经把这个方案作为一种选择正在进行探讨。
JF(ASC)CC将对配属或隶属于GCC的所有空中、太空和赛博部队以及太空司令部、赛博司令部和运输司令部的直接联络当局行使作战控制权,以协调这些组织共同支持GCC的多域作战(参见图2)。目前GCC级别的赛博和太空规划者将成为JF(ASC)CC部队的一部分。考虑到更广泛的管理需求,JF(ASC)CC将目前的空战中心(AOC)扩大成为一个多域作战中心(MDOC)。
这种结构的主要优点是,它将把空中、太空和赛博能力的控制或协调置于一名指挥官之下,因此可能减少在这些领域使用多域作战能力所需的步骤和批准的环节。对于一些太空和赛博行动,与赛博司令部和太空司令部的一些协调仍然是必要的。但是,步骤可能会减少,因为GCC对这些领域的规划将在一个组织内进行。可以说,由于联合部队空中部队指挥官已经拥有太空协调权(SCA)并在空中任务指令(ATO)中纳入了赛博行动,空军作为承担太空和赛博领域职责的军种是十分合适的。
然而,考虑到太空和赛博的不同时间基线、权限和特殊因素,合并这些领域仍然存在挑战。此外,合并空中、太空和赛博的多域作战与其他领域的集成哪一个对作战结果更加重要,这一点尚不清楚。因此,此方案带来的好处可能仅限于空中、太空和赛博的集成,因为涉及陆军和海军部队的规划和处理没有改变。
此种方案将作战规划集中在作战指挥官层面,而不是在部队层面。这种方法寻求通过将来自所有领域的专家集合形成一个具有联合、全域文化的组织中,从而实现与领域无关的规划。通过确保负责规划的指挥官有权批准大多数多域作战来减少步骤和审批环节。与增量变更联合全域指挥控制结构一样,以作战指挥官为中心的备选方案将创建新的太空和赛博部队(参见图3)。职能部队将通过自己的作战中心实施作战指挥官的日常战略,并将管理相关任务如空域控制。
最后一个备选方案是围绕任务线(Line-of-Effort,LOE)而不是领域来组织部队。作战指挥官不再使用职能部队,而是指定几个关键任务,并为每个任务指派一名指挥官和部队(参见图4)。例如,可以有一支部队用于削弱和摧毁一体化防空系统并确保进入战区,另一支部队用于阻止入侵的地面部队,还有一支部队用于阻止两栖部队。由于资源有限,每条LOE可能不具备来自所有领域的力量,但是每个LOE可能都有来自多个领域的力量来完成所分配的任务。在这种结构中,不同部队之间的接口基于不同的目标或任务,而不是领域。这与通常在美国军事行动中看到的基于领域的组织是一个重大的变化,该结构的灵感来自于防空反导(AMD)独特的指挥控制结构。此外,联合部队的军官都熟悉LOE的概念,在作战艺术和计划中经常讨论到这一概念。
GCC将保持与其他作战指挥官在太空、赛博和特种作战部队能力方面的协调。除了一些传统的职责外,军种部队很可能被指定为不同LOE的牵头部队。例如,美国空军仍将提供总体空域管理和区域防空协调。
和以作战指挥官为中心的结构一样,LOE部队结构中的单个指挥官将能够进行多域规划并做出执行多域作战的决策。但是,与此同时,LOE部队结构中的作战指挥官能够控制的部队范围将更加合理。这种备选方案的一个突出缺点是分散了对同一领域的部队的控制,从而使在LOE之间重新分配力量变得更加困难。
结论与建议
经过分析在实施多域作战过程中潜在的指挥控制方面的障碍和对整体指挥控制架构更改的一些选择方案,报告得出以下研究结论:
(1)多域作战的具体概念仍在发展中,因此这些概念为JADC2带来的作战效益和影响尚不清楚,相应地,对指挥控制的哪些变更是最重要的,以及这些变化将带来多大的好处也仍不清楚;
(2)全球一体化、JADC2和分布式控制这3个针对均势对手冲突的新兴指挥控制概念之间存在着冲突;
(3)目前的作战规划以部队为中心,存在不具备所有领域全面专业知识和偏好某个领域解决方案的风险;
(4)多域作战经常涉及由多个组织控制的部队,这增加了指挥控制的复杂性;
(5)单一军种倡导的解决方案不能解决涉及多个作战司令部或军种部队的指挥控制方面的障碍;
(6)减少调动太空、赛博和情报力量的步骤和审批环节可能有利于多域作战,但会降低效率并增加风险;
(7)依赖于战区外的规划、批准或执行的多域作战在通信对抗环境中可能特别脆弱。
针对以上研究结论,报告提出了6点建议:
(1)明确多域作战概念,全面评估作战成本和效益以作为JADC2变革和投资的输入;
(2)为全球集成、JADC2和分布式控制这3个概念设置不同的优先级;
(3)在做出重大指挥控制改革之前,试验备选JADC2结构以评估其有效性和利弊;
(4)对训练进行审查,确定哪些地方可以实践非GCC控制能力的批准流程;
(5)简化并更新与多域作战相关的权限;
(6)评估让更多规划者获取太空和赛博效应信息的利弊。
李晓文编译自互联网
李皓昱审定
转自:防务快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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