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用“期刊塔论”探析中国特色科技期刊强国建设相关问题

1.1  “期刊塔论”及其前瞻性

早在2017年陈浩元先生提出：“如果把我国科技期刊比作一座金字塔，那么按学术水平来分，客观地存在高、中、低3个层次，它们在为人民服务、为社会主义经济文化建设服务，尤其在人才培养、科学研究、社会服务和文化传承创新中发挥了各自独特的作用。”“期刊金字塔上各个层次的期刊，都有各自的优秀、精品期刊。”“在关注塔顶期刊的同时，一定要加强金字塔中部、底部期刊的建设。这部分期刊的大多数是直接为国家现代化建设服务的。只有办好这些期刊，才能很好地将‘把科技成果应用在实现现代化的伟大事业中’的号召落到实处，也才会有我国科技期刊事业的繁荣昌盛。”“重拾办好中文科技期刊的文化自信，建设既有高原、又有高峰，既有基础研究、又有实用技术的科技期刊金字塔。”

改革开放以来，我国科技学术期刊取得了长足的进步，不仅数量达到世界前列，而且学术质量和影响力也不断提高，为中国科技走向世界、参与国际学术交流做出了重要贡献。然而，毋庸回避，我国科技期刊的发展水平与发达国家的水平仍存在较大差距，缺乏高水平的一流期刊，也存在一些低水平期刊。基于中国国情，“期刊塔论”从宏观上把握我国科技期刊的发展，提出从实际出发，建立中国特色科技期刊强国建设道路，客观敏锐地指出我国科技期刊发展问题，对我国科技期刊建设具有现实的指导意义。

1.2  “期刊塔论”的全面性和系统性

系统思维^[4]是指运用系统的观点考察认识对象，把它作为具有一定结构和功能的、并且多方面相互联系的有机整体。系统思维方式具有整体性、结构性、动态性和开放性等特点。

1.2.1  整体性和结构性  “期刊塔论”蕴含系统思维。中国科技期刊是一座金字塔，强调的是整体性和系统性；它的高、中、低3个层次可分别看作金字塔塔尖、塔中、塔基3个子系统，塔尖、塔中、塔基是科技期刊金字塔的组成部分和构成要素。只有3个子系统协调发展，才有科技期刊整体的发展，忽视了任何一个子系统，都会使得科技期刊发展不平衡，从而影响科技期刊整体的发展水平。中国特色科技期刊发展道路强调的是系统中各个子系统之间的关联性、协同性、整体性，通过整体、协同的发展建立合理布局的期刊结构系统。

科技期刊金字塔系统的结构布局决定其功能的发挥。在塔尖、塔中、塔基结构体系中，每一层次、每个子系统都有其特定的地位和作用，塔基是基础，塔中是中心，塔尖是引领，既相互区别具有多样性，又紧密联系互相促进，构建了一个具有内在逻辑关系的逻辑整体。科技期刊金字塔是一个多层次的结构体系，每个子系统又包含多个次级系统，这些子系统又由一些基本要素通过一定的结构方式组织起来。同时科技期刊也是国家创新体系建设的重要支撑力量，是提升我国文化软实力的一块重要基石。

只有从全面、整体、系统的高度，把不同门类、不同组成部分、不同层次、不同社会分工的科技期刊统筹规划，在充分展示塔尖、塔中、塔基层次期刊各自特性的基础上，协调理顺不同层次期刊之间、某一层次期刊与期刊整体之间的关系，协同协调发展，达到一种良性互动和平衡，才能满足大众复杂多样且多层次的科研成果需要，实现科技期刊的协同与可持续发展。研究中国特色科技期刊发展道路，不能孤立分析中国的情况，必须把中国科技期刊置于整个世界科技期刊框架之中，世界科技期刊也呈一个金字塔型，中国目前还没有国际公认的世界一流科技期刊^[1]1，所以整个中国科技期刊位于世界科技期刊金字塔的塔中或塔基部分。

1.2.2  动态性和开放性  科技期刊金字塔是一个动态变化的系统。金字塔不同层次的科技期刊不是完全独立的，而是处于不断的运动变化发展之中，它们互相联系又相互制约，在一定条件下可以互相转化，塔基的科技期刊可以上升为塔中，塔中的科技期刊可以上升为塔尖，塔尖的期刊也有可能跌落到塔中甚至塔基。只有厚实的塔基、坚实的塔中科技期刊的存在，才能建成巍峨高耸的科技期刊金字塔。围绕中国特色科技期刊发展道路战略目标，正确处理各个发展阶段的关系，需要处理好当前发展和长远发展的关系，不能为了当前利益而牺牲长远的利益，在发展的同时保证发展的可持续性。在建设好塔基、塔中期刊的同时，先让部分期刊冲上世界一流科技期刊，中国科技期刊才能协同协调、稳步发展。

科技期刊金字塔作为一个动态开放的系统，与外部环境存在物质、能量、信息的交换，并且互相作用、互相影响、互相制约。科技期刊金字塔系统的和谐有序要以该系统与其所处的环境互动关系的和谐有序为条件。不合理的期刊评价和科研评价政策、科研人员对国内科技期刊的认同感、整个学术生态氛围等因素互动不和谐，导致我国绝大部分高水平科研成果都流向国外的科技期刊，整个科技期刊发展受到极大限制。对内我国科技期刊金字塔要受到系统本身发展水平、中国整体科研实力的影响和制约，对外受到国际上其他国家科技水平、科技期刊发展水平影响和制约。

“中国特色”是中国特色科技期刊发展之路的应有之义。根植中国，服务于中国的科学传播、人才培养，推动科学交流和进步是中国特色科技期刊发展的指导思想。系统思维是从整体上认识和解决问题，寻求整体最优化发展是中国特色科技期刊发展道路第一要义。打造科技期刊强国是我国期刊发展的目标，完成这个目标必须走自己的特色道路。中国特色科技期刊发展之路是一项系统工程，需考虑如何运用系统思维理论和方法，研究围绕这个目标坚持总体布局结构的优化，理顺一流科技期刊与非一流科技期刊、中文科技期刊与英文科技期刊、科技期刊国际化与学术话语权问题之间的辩证关系，实现协同协调发展。

“世界一流科技期刊”已成当前业界研究热点^[5-8]。何为世界一流科技期刊？中国科协^[1]认为，“世界一流科技期刊”是指“发表最具有原始创新意义的研究成果，表征学科领域的发展趋势，具有较为深厚的学术资源积累，在世界范围内得到广泛认可，主要学术影响力指标稳居学科领域定量统计排名前10%的期刊”。“中国科技期刊卓越行动计划”（以下简称“卓越计划”）就是中国科协为落实《关于深化改革 培育世界一流科技期刊的意见》组织实施的^[9]。按照“期刊塔论”，入选“卓越计划”的科技期刊属于金字塔塔尖期刊，可认为是第一层次。厘清一流科技期刊在建设中国特色科技期刊发展道路中的功能定位以及与非一流科技期刊之间的关系是一个重要课题。

2.1  培育世界一流科技期刊

建设世界一流科技期刊是建设世界科技强国的战略需要和提升文化软实力的必然要求。一流科技期刊能够持续、集中地刊登某一个学科或多个学科的具有世界一流水准的学术论文，发表的论文引领所在领域，在学术、技术、产业的某一方面或几个方面产生大的影响^[10]。这些最具创新意义的成果，对学科的发展起引领作用，能够引领技术创新、技术应用发展新方向。所以培育世界一流科技期刊，学术期刊、技术期刊、科普科幻期刊一类也不可或缺^[11]229，它们各自有不同的功能和使命。一流科技期刊处于领军地位、核心阵营，于乘风破浪中带领塔中塔基的非一流科技期刊前进，对我国整个科技期刊发展水平的飞跃发展具有积极的促进作用。“卓越计划”等树立的培育世界一流科技期刊的目标，为其他科技期刊的发展起到指引作用，如果所有科技期刊都向一流科技期刊的目标努力，那有可能处于塔中的科技期刊上升到塔尖、塔基的科技期刊上升到塔中，从而带动我国科技期刊整体水平提升，才有可能实现“我国科技期刊综合实力跃居世界第一方阵”。培育世界一流科技期刊是一项长期的、伟大的系统工程，所有科技期刊办刊人都是参与者，应充分调动各层次办刊人的积极性，努力办好各自的期刊^[11]229。

2.2  一流科技期刊建设要尊重期刊发展规律

回望《Science》《Nature》等知名期刊发展历程可发现，世界一流科技期刊有其自身的发展规律和运行机制，也有其必不可少的形成要素，更需要长期的学术积淀和品牌经营，绝非朝夕之功、一蹴而就^[12]。虽然国家给予资金政策大力支持，但同时也要清醒地看到中国的科技期刊在发展，国际科技期刊出版强国也在发展，并且它们有悠久的发展历史和深厚的学术底蕴，早已形成品牌优势，已发展成为有世界影响力的期刊家族、实力强大的出版集团，这些出版机构掌握了绝大多数优质的出版资源。所以一流科技期刊建设不能急功近利，要尊重期刊发展客观规律，避免大跃进，切不可抱有“跑步进入”世界一流科技期刊阵营的幻想。

2.3  一流科技期刊与非一流科技期刊两手抓

中国特色科技期刊发展道路属于战略谋划方针，重视整体思维，从微观层次的每一个期刊、期刊编辑部，到中观层次的不同地区期刊社、出版集团、出版集群，到宏观层次的国家出版传播平台，要实现的宏伟目标是一个系统工程，要宏观设计，也要微观考量，从整体上解决问题，不是头痛医头，脚痛医脚。中国特色科技期刊作为一个系统目标力求全局最优，虽然现阶段“培育世界一流科技期刊”地位相对重要且特殊，但不能成为整个科技期刊系统发展的目标和方向，更不能牺牲整个系统的运作成本去实现一流科技期刊子系统的目标。一流期刊作为塔尖期刊并不等同于中国科技期刊强国的全部，只有一流科技期刊也实现不了科技期刊强国梦，所以不能孤立片面地看某个层次科技期刊在某一发展阶段的作用。陈浩元先生认为：“在办刊与管理实践中，只关注、重视处在金字塔顶尖的高水平期刊，边缘化、极力唱衰处于中、低水平层次的期刊，甚至把处于金字塔基部的期刊一概说成是垃圾期刊的舆论和做法，都是错误的，既违反客观事实，更挫伤了广大办刊人的积极性，不利于我国科技期刊事业的健康发展。”^[2]只有不同层次科技期刊的协同发展才会促进科技期刊整体的飞跃，也就是说一流科技期刊决定了中国科技期刊能够达到的高度，但处于塔中、塔基的非一流科技期刊决定了中国科技期刊能走多稳，能走多扎实，能走多久。

2018年3月5日，国务院总理李克强在政府工作报告中提出：“按照高质量发展的要求，统筹推进‘五位一体’总体布局和协调推进‘四个全面’战略布局，坚持以供给侧结构性改革为主线，统筹推进稳增长、促改革、调结构、惠民生、防风险各项工作。”^[13]习近平总书记指出：“贯彻新发展理念，推动高质量发展。”^[14]面对科技期刊主管、主办和出版单位分散的现状，应支持跨部门、跨地区重新组合，鼓励集群化发展。业界普遍认为目前需要重点扶持建设若干个大型的期刊出版集团，以尽快能与国际大出版集团在体量上相抗衡，改变高质量稿件单一流向国外的局面。我们认为，要提升中国科技期刊的国际竞争力，建设世界一流期刊，要充分考虑中国科技期刊独特的发展历史、结构组成等因素。高质量发展理论指引我们，科技期刊不在于大小，而在于能否有效参与社会分工，提升竞争能力，实现高质量发展。面对布局分散、出版力量分散的现状，除了扶持建设大集团，还需考虑如何“借鉴产业集群理论，盘活大量的‘小’期刊，激发创新活力，打造具有高竞争力与创新力的中国特色科技期刊集群”，实现科技期刊高质量发展^[15]。深化我国科技期刊供给侧结构性改革，对加快我国文化产业发展及进一步促进学术交流具有重要意义。满足消费者需求是学术期刊供给侧结构性改革的动力和目的。我国科技期刊要以需求为导向，并遵循办刊规律与宗旨，对高中低类型期刊进行供给侧结构性改革，也就是说要进行系统的、整体性的改革。

现阶段我国科技界和科技期刊界的主要矛盾是日益增长的高水平科研成果发表需求和科技期刊整体影响力比较低之间的矛盾。并且我国科技期刊的发展日益滞后于我国研究产出增长^[16]，与科技强国的地位不匹配。提升一流科技期刊影响力，更需要提升整体科技期刊影响力。科技期刊协调发展是中国特色科技期刊发展道路的关键之一，只有协调发展才能保证全局的、整体的和根本的发展。但是科技期刊协调发展不等于平均发展，而是既要承认不同层次科技期刊的差别，又要使各方的利益都能得到保护和实现。通过办好现有的所有期刊，建设既有高峰又有高原、既有基础研究又有应用技术的巍峨坚固的科技期刊金字塔^[2]。

3.1  中文科技期刊、英文科技期刊并举

截至2019年底中国科技期刊总量为4 958种，其中中文科技期刊4 429种，占科技期刊总数的89.33%，英文科技期刊359种（7.24%），中英文科技期刊170种（3.43%）^[17]。近年来关于中英文期刊的建设及出版语言的选择引发科技界和期刊界的持续关注，不同的学者对此有不同的观点。初景利等^[18]认为应加大英文科技期刊供给，鼓励和支持有条件的高等学校、科研院所、相关企业，针对我国基础和传统优势学科领域、空白学科领域和新兴学科领域，主办或联合主办更多高质量的英文科技期刊。关于英文科技期刊数量，宁笔^[19]认为为了承载“回流论文”，加快出版业的国际化进程，中国科技界

需要建设1 000种左右的英文科技期刊。张品纯^[20]认为办好中文期刊还是大力发展英文期刊，不仅是一个学术问题和业务问题，而且是一个政治问题，从增强文化自信的角度，首先必须办好的是中文科技期刊。黄英娟等^[21]认为中文科技期刊是中华文化的根基之一，其质量和影响力的提升是增强我国文化自信和文化软实力的重要体现。王红孝等^[22]认为英语的霸权使汉语认知潜力受到抑制、使中国学术研究话语权丢失、使中国学术研究本土化削弱等，如果学术期刊被英语化，只会进一步推动英语霸权。科技人员从事科研工作，无论是查阅文献资料还是撰写论文，毋庸置疑中文作为母语有着先天性的优势。我们认为中国特色科技期刊发展之路决定了占数量绝大多数的中文科技期刊是服务国家新型建设的根本。如果把中英文科技期刊放在建设中国特色科技期刊背景下，不管是中文还是英文科技期刊都是为了服务于中国的科学传播、人才培养、推动科学交流和进步，所以办英文科技期刊是手段不是目的。“现在我国越来越接近世界政治中心、科技中心，且终将有汉语成为世界通用语言之一的那一天，现在重视做强中文科技期刊，扩大其国际影响力，正是为迎接世界科技中心向我国转移的未雨绸缪，作为过渡，还可以创办一批基础和传统优势学科及前沿技术领域的中英文双语科技期刊”^[11]229。我国英文期刊的发展，绝不应只满足于进入SCI，而是应该在学术水平和影响力方面走一条先向西方顶尖期刊学习、跟随，进而比肩、竞争，直至超越、引领科学发展新潮流的“三级跳”之路^［2］。

3.2  双语同步出版模式

除了中文科技期刊每篇论文撰写英文长摘要详细介绍成果的创新性和亮点^[23]，将具有原创性的、重要的学术成果全文翻译出版外^[18]1362，我们认为国内所有的英文科技期刊最好实现中英文双语同步出版，国外的英文来稿也要翻译成中文。只有这样国内的英文科技期刊所发的论文才能第一时间被国内最普通科研工作者了解、应用。如果这些英文科技期刊所发论文没有对应中文版或者只有很少部分有中文版，那跟流失在国外科技期刊的论文没有很大的区别，不能真正为中国科研工作者所用。单纯为了走出去而办英文期刊，只强调英文科技期刊的国际化会落入英语霸权的陷阱。对于那些原创性的研究成果如果优先在中国的英文科技期刊发表，国外学者利用中国科技期刊文献的机会就会越来越多，不仅推广了我们的英文科技文献，假以时日，随着中国综合国力的增强、整体科技水平的提升、世界科技中心的转移，还会有越来越多的外国人学习中文，阅读中文科技文献。《药学学报》保持中文刊的基础上，出版其英文系列期刊——APSB，两刊分工明确、协同发展、相互补充、相互促进，历经8年的发展，APSB现已跃入国际药学顶级期刊的行列，是办好中国英文科技期刊的首批践行者，它成功的经验可以为其他英文科技期刊所借鉴^[24]。

4.1  打造国际出版传播平台，实现“造船出海”

科技期刊国际化应符合国家利益，科技期刊国际学术话语权只有在国际化过程中获得。学界、业界对科技期刊国际化已形成共识，没有一国的科技期刊可以超脱于日新月异的世界科技变化之外。学界对国际化的内涵、发展路径已有诸多讨论。形式上的国际化包括论文作者、编委及审稿专家、期刊语种、出版人才等，属于国际化的手段；国际化的实质是内容、科研论文研究对象国际化，内容上的国际化比形式上的国际化重要得多^[25]。

“自主创新”“科技自立自强”从来不等同于自我封闭，而是要实施更加开放包容、互惠共享的国际科技合作战略。在学习发达国家先进科学技术成果的同时，自然而然会成为被学习和研究的对象，融入国际大循环^[26]。“构建开放创新生态，参与全球科技治理”，“以全球视野谋划和推动创新”^[27]。目前国内很多英文期刊与国外出版商合作以“借船出海”方式走出去，取得一定成绩，影响力得到很大提升。但是依赖国际出版商走出去，绑定在西方出版商的大船上寄生^[28]，难以有真正的发展。所以为了实现科技期刊强国梦，拥有国际话语权，中国必须打造具有自主知识产权的国际化出版与传播平台，从“借船出海”走向“造船出海”。如中华医学会杂志社的“杂志社与Wiley出版集团签订了战略合作协议，拟通过‘委托造船+自主设计’的模式，基于国际领先的Literatum平台结合中国特色，共同打造我国医学英文期刊与全球学者交流的平台”^[29]7。陈浩元认为：“‘造船出海’就是要利用我国社会主义制度的优势，倾举国之力，借鉴西方的适合我国国情的先进办刊理念，在期刊集群化、专业化的基础上，独立自主地组建若干能够与西方商业垄断出版公司竞争的大型出版集团——我国期刊‘航空母舰’，装载着一流中文、英文科技期刊走向世界，参与国际学术交流，提升学术影响力，抢占国际科技话语权。”^[11]230科技部、国家卫生健康委、中国科协、中华医学会共建的“新型冠状病毒肺炎科研成果学术交流平台”为疫情防控提供学术支撑作用。基于该平台的成功经验，中华医学会杂志社2020年10月搭建完成“优秀科研成果优先发布平台”，借鉴国际知名出版集团的经验，自主建设中国生物医学领域优秀科研成果集中优先发布平台，提升了我国医学期刊的国际展示度和话语权^[29]。

目前中国科技期刊国际化都以能否被SCI、EI等国际知名检索系统收录为标准，这种形式的国际化有一种以西方为中心、迫切得到西方承认^[30]的自卑心态，因为我们心中的“海”在西方，是国内科技期刊向往并努力到达的地方，没有意识到国际本应包括中国。我们常说科技期刊要走出去与国际接轨，其实相当于遵照那些有实力的国家制定的标准、规则，运行在别人修筑的轨道上，要适应人家制定的路线。事实证明，过去几十年“唯SCI论”导致本该是双向交流的学术活动变成国内高水平科研成果流向国外的单向流动，在一定程度上形成对西方学术话语的路径依赖。由于各种主客观因素导致我国科技期刊的发展越来越滞后于科学研究的现状，让人不能从内心上真正去感受科技期刊发展进步所取得的成就，无法在内心真正去除“西化”的自卑心态。SCI 作为世界性媒介，对介绍我国科技进步成就、增强我国科研成果在国际舞台的显示度、提高国际影响力发挥了重要的窗口作用，但SCI被异化为评价标准后造成学术论文、科学数据外流，学术话语权受制于人，严重影响了我国科技期刊发展^[31]。虽然国家发布了一系列文件破除“唯SCI”论，但是破除形式上“唯SCI”易，破除长久以来形成的存在于广大科研管理部门和科研工作者心中的“唯SCI”难。习近平总书记在中共中央政治局第30次集体学习时强调，“必须加强顶层设计和研究布局，构建具有鲜明中国特色的战略传播体系”，“下大气力加强国际传播能力建设，形成同我国综合国力和国际地位相匹配的国际话语权”^[32]。我们向西方的学习、借鉴不能以放弃知识产权为代价，而是应在学术交流共享与创新的高级层面有所作为。

4.2  建立自己独立的学术话语和标准体系

今日的中国已成为国际的重要组成部分，所以中国科技期刊国际化和学术话语权的构建必须打破现有国际话语格局，同时要应对新兴数字出版技术和传播环境带来的机遇与挑战。不同于传统科技期刊渐进式发展模式，在新媒体、“互联网+”、5G等新型出版传播模式下，越来越多的科技期刊可能呈现跳跃式发展态势。我们应该在科技期刊国际化过程中逐步建立自己独立的学术话语和标准体系，使文化规则和理论的高级层面变成一种双向交流。在科技期刊、出版传播平台、引文索引系统方面只有建设我们自己的轨道、标准、体系，开发打造中国自己的国际出版品牌，吸引更多国外的科技期刊也加入进来，像中国高铁、移动支付、电子商务那样把中国的理念和标准推荐给世界，此过程中逐渐使科技期刊国际话语权转变为可以推动我国科技进步发展的现实力量。从战略和长远的高度谋划科技期刊国际化，加强对世界科技期刊格局调整、新兴出版传播模式变革等问题的研究，深化对科技期刊发展规律的认识，是科技期刊国际化的关键。

1）科技期刊国际化新内涵：制定中国科技期刊引文索引标准国际化战略，提升标准化服务科技期刊产业发展能力，实现以中国标准引领带动科技期刊产业发展。在国际化进程中拓展中国科技期刊的生存空间，提升中国科技期刊在国际上的影响力，可以让世界范围内的科技成果为我国发展服务。

2）国际化路径三步走：借船出海—造船出海—标准国际化战略体系（建科技期刊界的港口）。目前“借船出海”已取得初步成效，“造船出海”也在进行中。“建科技期刊界的港口”，有了自主知识产权的国际化出版与传播平台，才能吸引世界各国科技期刊的加入，为全世界的科研工作者提供展示研究成果和学术交流的平台。未来建立具有中国特色的，可以比肩SCI、EI等世界级的引文索引数据库，借鉴已有的成功经验，摒弃其已显现的弊端，研制、创立新的更为客观、公正、科学、合理的评价规则^[2]。建立我们的国际标准体系，提高议题设置能力，彻底解决科技期刊发展被人卡脖子的问题。建港口就是中国特色科技期刊发展道路的远景目标，这离不开国家资金、政策的大力支持和国内优秀科技期刊的积极参与。当中国成为世界科技中心的时候，中文将成为世界通用语言，外国人可以直接阅读中文期刊，中国科技期刊才真正实现了国际化。就像桑海^[30]早就明确指出：对于中国学者而言，最重要的能力应该是用汉语表达中国学术。对于中国学术期刊而言，最重要的功能是用汉语传播中国学术。对于中国的学术评价而言，最重要的是建立适合汉语学术的国际化评价体系。

结构性的人才缺乏已经成为制约科技期刊提质增效的限制性因素。习近平总书记指出：“激发各类人才创新活力，建设全球人才高地。世界科技强国必须能够在全球范围内吸引人才、留住人才、用好人才。我国要实现高水平科技自立自强，归根结底要靠高水平创新人才。”^[27]作为新时代科技期刊编辑，从思想认识层面，要又红又专，政治素养和职业情怀体现“红”，科学素养和业务素质体现“专”^[33]。同时，新时代编辑要有国际视野，编辑出版人才结构和素质正待提升，应建立合理的高水平编辑队伍。为加强我国国际传播能力建设，“展示真实、立体、全面的中国”，“要全面提升国际传播效能，建强适应新时代国际传播需要的专门人才队伍。要加强国际传播的理论研究，掌握国际传播的规律，构建对外话语体系”^[32]。

“不谋全局者，不足以谋一域”。“期刊塔论”从宏观上把握科技期刊发展全局的指导思想深刻而全面，具有远见卓识。中国特色科技期刊发展道路作为一种顶层设计和宏观战略安排与规划，具有整体性、目标性和引领性，是一项复杂的、具有多层次结构的、动态的和开放的系统工程。中国科技期刊只有服务于国家经济和文化建设，从国家战略发展的全局谋划自身的发展，才能实现科技期刊强国的美好理想。中国特色科技期刊强国梦是以金字塔不同层次期刊的独特贡献为前提的，个体的科技期刊是中国特色科技期刊发展道路的实现路径中不可缺少的部分，不同层次的科技期刊必须有效地参与社会分工，提升竞争能力，实现高质量发展。所以，要辩证地看待一流科技期刊与非一流科技期刊、中文科技期刊与英文科技期刊、科技期刊国际化与话语权之间的关系，实现中国科技期刊整体最优化发展。中国特色科技期刊发展道路是建立在对自己的文化认同和自信的基础之上的，也是一个不断实践、认识和完善的发展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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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05-19收稿；2021-06-09修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