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文宏教授：新冠肺炎有望在夏天得到抑制，但今年恐难消失学术资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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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日，在北美华人生物医药协（CABS）会举办的新冠肺炎专题线上讲座中，上海华山医院感染科主任张文宏教授分享了上海在新冠肺炎预防和治疗中采取的措施和取得的经验，希望能为其他国家和地区做好新冠病毒的防控和治疗提供一些借鉴之处。根据张文宏教授的演讲，早期控制和呼吸支持对于新冠肺炎的防控恶和治疗很关键，新冠肺炎有望在夏天得到一定程度的抑制，但今年恐难消失。
早期预防是关键
根据张文宏教授介绍，上海从1月20日开始出现新冠肺炎病例，确诊人数在1月30日达到最高峰，从2月4日开始逐渐回落。在不到两周的时间里，上海成功地阻止了新冠肺炎病例的指数级增长。
从上海的新冠肺炎流行病学数据来看，对早期的新冠肺炎病例进行及时控制，是控制疾病在本地传播的关键。在上海首次出现新冠肺炎确诊病例的4天后，上海市政府就立即启动了重大突发公共卫生事件一级响应机制。同时采取了多重措施，来预防疾病的传播：
1、降低流动性：来沪或离沪人员显著减少，下降了近50%；
2、关闭人口聚集的公共场所：取消所有的聚集性活动，同时关闭餐厅、剧院等人口流动性较大的场所；
3、减少人员外出率：上海将春节时间延长至了17天（1月24日-2月9日），以尽可能的减少患者在潜伏期的交叉感染。鼓励所有市民，如果没有工作、购物、就医等必须外出的需求，最好闭门不出。
优化COVID-19检测流程，确保万无一失
在COVID-19的检测诊断方面，上海也对流程进行了优化。在已有117家发热门诊的基础上，上海市增加建设182家社区卫生服务中心发热哨点诊室。所有的患者，只要满足1个筛查标准并表现出1个相关的临床症状，都可以去这些诊所。疑似COVID-19的患者将进入隔离病房，CDC工作人员将进行采样和流行病学询问。如果核酸检测结果是阳性，所有的病人都会被送到上海市定点医院。
同时，由于RT-PCR检测存在假阴性的问题，上海市华山医院采取了多重检测方法，以确保不遗漏每一个感染的患者。对于新确诊的新冠肺炎病例，上海华山医院还采用了疑似胸部CT、宏基因组新一代测序技术（mNGS）等检测手段。而对于其它呼吸道感染病原体, 上海华山医院采用了多重PCR检测、mNGS等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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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冠肺炎治疗，呼吸支持很重要
除了预防和检测，张文宏教授对新冠肺炎的治疗和预后，也分享了一些经验和建议。
①抗病毒治疗
目前尚无有效的抗病毒治疗药物，阿比多尔（Arbidol）、洛匹那韦/利托那韦片（Lopinavir/ritonavir）、瑞德西韦（Remdesivir）等一些抗病毒药物正在进行临床试验。但是，根据《新英格兰医学杂志》（NEJM）日前发表的临床研究的结果，使用洛匹那韦/利托那韦组合与标准护理相比，并没有为严重COVID-19成人患者提供显著益处，这一点和张文宏教授团队观察的结果一致。虽然目前尚无抗病毒药物获批，但张教授特别指出，基于当下的特殊情况，在允许的条件下，可以使用同情用药。
②充分的呼吸支持是基础治疗
呼吸支持对病人的治疗很关键。在上海，有17个ARDS（急性呼吸窘迫综合征）病人接受了侵入性机械通气，他们中有6个人接受了ECMO（体外膜肺氧合）的治疗。对于ARDS（急性呼吸窘迫综合征）患者，上海给予侵入性机械通气支持的比例是100%，而武汉为7%。从最终治疗结果上看，上海的ARDS病人死亡率（23%）也低于武汉（52.4%）。

图片来源：讲座现场截图

③疾病进展带来的风险因子。
随着COVID-19的疾病进展，会出现一些风险因子。最近研究显示，器官和凝血功能障碍（例如高乳酸脱氢酶等）是ARDA病人进展至死亡的关键因素。

图片来源：讲座现场截图

④其它治疗
对于危重病人的生命，支持治疗至关重要，应确定鼻插管或面罩吸氧、高流量鼻插管氧疗、有创机械通气和体外膜氧合(ECMO)的正确时间。同时，应根据个别患者的情况，维持器官支持、血流动力学稳定、营养支持、镇痛和镇静治疗。
⑤预后
COVID-19的整体死亡率约为3%-4%，在上海不到1%。主要的危险群体是老年人，或者有其它基础病的人。虽然年轻人患新冠肺炎的风险比较低，即使得了新冠肺炎，病情也不容易进展到严重状态，但也应该意识到，感染的年轻人也很容易将疾病传播给他人。
医护人员防护措施
最后，张文宏教授对如何保护好医护人员，分享了四点建议：
第一、需要合格和规范的流程设计，包括医患准入、医务人员准入等。第二、适当的个人防护装备：医用防护口罩、隔离服、护目镜或面罩、双层手套、双层鞋套等。第三、当气溶胶在短距离内容易传播时，建议使用综合口罩或正压呼吸面罩。第四、消毒隔离:负压隔离病房，尽可能至少使用双氧水每4小时消毒一次环境，擦拭物体表面，最后使用双氧水消毒环境。
新冠肺炎有望在夏天得到抑制
在问答环节，张文宏教授与同属感染科的艾静文医生对新冠病毒检测、患者病情/疫情进展、新冠肺炎预防和治疗等普通民众比较关心的问题做了回答。艾静文医生指出，在上海，只要满足流行病学史和临床症状两个指标，就可以进行新冠病毒的检测。目前主要使用PCR检测和抗体检测，但以PCR检测为主，抗体检测为辅。使用PCR检测，2-3天可出结果；若使用抗体检测，则需要8-10天才能看到结果。
对于新冠肺炎的疾病发展和一些治疗方法，张文宏教授也向广大听众做了分享。据张教授介绍，新冠肺炎从轻症发展成重症，一般历时平均8.5天。有基础疾病的人，尤其是患有心血管疾病的人群，是新冠肺炎的高风险人群。在国内用氯喹治疗新冠肺炎方面，张教授表示，有些数据表明氯喹治疗新冠有效，但也有一些数据显示无效。在上海接受氯喹治疗的新冠肺炎患者中，尚未发现严重的副作用。另外，不建议氯喹和阿奇霉素或者锌合用，因为可能会造成肝损伤。在使用康复患者血清中的抗体治疗新冠肺炎方面，张教授指出，虽然康复患者中有中和性SARS-CoV-2抗体，但至于抗体是否能中和病毒，尚不知道。
最后，张教授表示，对于治愈的新冠肺炎患者，不会出现严重肺部损伤现象。康复患者出院后在家隔离14天已足够，已治愈的患者再感染新冠肺炎的现象不常见。至于新冠肺炎大概会在什么时候彻底消失，张教授认为，从目前的群体流行病学来看，尚未观察到新冠病毒的感染力逐渐减弱的迹象。到了夏天，新冠病毒可能会得到一定程度的抑制，但估计很难在今年消失，新冠病毒很可能会在冬天卷土重来。
参考来源
[1]Jing-Wen Ai ,Hao-Cheng Zhang et al,(2020).Optimizing diagnostic strategy for novel coronavirus pneumonia, a multi-center study in Eastern China. medRxiv. Doi:https://doi.org/10.1101/2020.02.13.2002267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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