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CU“黄金搭档”：一起救人，一起写诗

来源：武汉大学

在武汉抗击疫情的最前线，有很多临时组成的“抗疫组合”。武汉大学人民医院东院区重症医学科，就有杨建中和周晨亮这一对“黄金搭档”。

一个喜欢写诗，一个擅长用文字深情记录；一个是新疆医科大学附属第一医院的急救创伤中心急诊内科主任，一个是武汉大学人民医院东院重症医学科主任。因为这场战疫，两人相识、相知，配合非常默契，被称为ICU里的“黄金搭档”，在生死一线结下深厚的友谊。

△ 杨建中在进行插管操作

3月26日，是新疆第一批医疗队离开的日子。在59天的时间里，两个主任带领着两个团队朝夕相处，共同守护着每一位病人，成为生死与共的兄弟姐妹。而他们的故事，也都被杨建中记录在他这段时间创作的三首诗歌里。

生死一线，并肩作战友谊深厚

十日，人生非常短暂的时光……

这十日，对于新疆医疗队，

是出征千里，驰骋江汉，勇战病魔的十日；

是直面肆虐，分秒必争，力挽悲凉的十日；

这十日，新疆医疗队，

与武汉同道一起并肩作战，

为全国同道们争取了时间，

与患者一起跟病魔殊死博弈，

为患者朋友们带来了希望……

——《十日》杨建中作于2月8日

这首《十日》，是杨建中在正月十五写的诗。那天，是他和新疆医疗队进入ICU的第10天。

这首诗，见证了杨建中与周晨亮两个团队，相遇于危难，携手度过的最困难、最刻骨铭心的十天。

△ 周晨亮在给患者上机ECMO

1月30日晚，作为首支外省医疗队，新疆第一批支援湖北医疗队连夜进入武汉大学人民医院东院，与东院医护人员混编。其中，新疆医科大学第一附属医院急救创伤中心急诊内科主任杨建中带领的“重症小分队”，进驻武汉大学人民医院东院周晨亮主任所在的重症医学科，并肩战斗。

“来自新疆的重症援助团队已经迅速与我们融合，今后就是生死之交的兄弟姐妹了！”1月31日，周晨亮在自己的朋友圈记录下新疆医疗团队“雪中送炭”的到来。

杨建中回忆，“刚开始，大家克服了对未知病毒的恐惧，以及天气、陌生环境、匮乏医疗资源带来的种种压力。虽然辛苦，可是没有一个人叫苦叫累，优秀团队之间的合作也提升了业务能力。”

武汉大学人民医院东院ICU是生死交锋最激烈的战场，是离病毒最近、最危险的“红区”。而每次给患者进行风险较大的气管插管、气管切开、中心静脉置管等操作，两人都是抢着上。“我和晨亮主任从一开始就达成了默契，插管、气切这类高危操作，尽可能不是我上就是他上，我们要保护年轻医生。”杨建中说。

在并肩作战的过程中，这两个专业能力相当，性格互补的主任，配合得格外默契。在44岁的杨建中眼里，周晨亮睿智、内敛、稳重、才气横溢；而在周晨亮眼里，这位年长2岁的大哥，为人低调，有担当，学术功底深厚，“最关键的，我们和杨主任团队能快速信任，建立起无间的情感，主要是基于专业上的共识，和对患者的关心与不遗余力，这点我俩很像，因此也很容易形成共鸣。”周晨亮说。

就这样，在生死一线的战斗中，杨建中与周晨亮彼此达成默契，相互欣赏，惺惺相惜。

“黄金搭档”，死磕病魔守护生命

9mm，大瞳孔，

生命濒危，如轰塌的大厦，

快得让人混沌哀嚎，

来不及反应或者思索，

此时，真想让生命多留一会儿；

9mm，死命令，

疆鄂联队，彻夜守护，

汗湿衣襟，不言疲惫。

信念如阳光刺穿严寒，

玩命的坚守挡住了死神的召唤……

——《9mm》杨建中、周晨亮作于3月16日

这首由杨建中和周晨亮合作完成的诗作《9mm》，所描述的情形，就是他们在战斗中惊心动魄的一次。

周晨亮说，“这诗就如一幅幅画面在眼前回放，在那煎熬的时刻，生命也可能在一个错误的决定后终结。但我们终究是抓住了，这里面全是担当和信任！”

杨建中回忆当天的情形，“那天查房的时候，我把手搭在病人脚背上测脉搏，发现上面已布满紫癜，经快速评估后，认为虽然患者血压正常，但实际上已经处于休克状态。在立即给予液体复苏等积极治疗后，30分钟后病人突然心率下降、血压下降、瞳孔扩散，护士当时量了一下，9毫米，散到边了。”

这在临床上非常罕见，好在病人心跳还在。经过长达5个多小时的抢救，患者的血压总算稳住了。

自那一天开始之后的近1月时间，这对“黄金搭档”带领着两个团队，日夜守候观察患者病情变化，随时调整救治方案。“每一步都非常小心，哪怕一个小小的错误决策，可能都是生命的代价。”周晨亮说。

期间，患者两次面临要不要上ECMO的问题。这道生命的选择题，带给两个主任的压力是不言而喻的。“当时患者的生命体征完全符合上ECMO的指征，来会诊的专家也建议上，而且上了ECMO，我们俩压力会小很多，也算是对外界有一个交代。”周晨亮说。

“如果没上，万一病人最终没救回来，我们会遗憾，但上了ECMO，也会有一系列的并发症等问题，对患者来说并不一定就是最好的选择。”考虑再三，周晨亮提议，暂时先不上ECMO，杨建中虽然有些犹豫，但他相信周晨亮的判断。

就这样，那段时间两兄弟带领着团队，“没日没夜地守着，眼都不眨地盯着。”经常一起讨论病例到三四点，轮流守在病人身边，盯着监护仪器上患者生命体征的细微变化，一点点调着参数，硬是把病人的命“抢了回来”。

兄弟情深，临别赠诗互道珍重

同城58，与君行，疫先始，鄂告急……

同城58，与君行，鞭病魔，固康健……

同城58，与君行，华夏毅，民族情，

疆鄂行，中国魂，疆鄂情，向民心，

离别季，泪两行，道珍重，兄弟情。

——《同城“58”》杨建中作于3月25日

3月26日一大早，是新疆第一批支援湖北医疗队，结束支援武汉，返回新疆的日子。

当天早上八点半，武汉大学人民医院为这支在战疫最艰难时刻，从最遥远的地方第一时间最早赶来支援的医疗队，举行了隆重而热烈的欢送仪式。

周晨亮很早就带着自己的团队来给杨建中和朝夕相处了58天的新疆兄弟姐妹们送行。一见面，两人情不自禁给了对方一个大大的拥抱。周晨亮开玩笑说，“我们一起报名去意大利吧，一定可以救好多人。”

这对就要分别的“黄金搭档”，似乎也都在刻意控制，纵然心中千言万语，也不敢说太多，要不然随便一个煽情，场面可能都“不可收拾”。

其实，离别的伤感与不舍，在那几天里，一直在两人之间和两个团队之间蔓延着。而“眼眶湿润”，是杨建中总结那几天经常的状态。

“朋友一生一起走，那些日子不再有……一首很普通的歌，在此刻唱起来，竟能让人落泪！”3月23日，周晨亮在朋友圈动情地写道。

3月23日，是新疆医疗队在东院的最后一天，也是东院重症医学科疆鄂兄弟联队全体医护，撤下休整的日子。那天，处理完手头的工作，两边的医疗队员们分别穿着蓝绿两色工作服，组成“ICU”图案的队形，在朝夕相处的东院大楼前，共唱《朋友》，拍照合影。

那天，即将离别的战友们拍了很多合影，有一张照片，让杨建中尤感珍贵。照片里，他和周晨亮没穿防护服，没戴护目镜，甚至连口罩都取下了，他说，“在拍合影的一瞬间，我取下了口罩，晨亮主任看我取了口罩，睿智的他也心领神会，摘下了自己的口罩，于是才有了这张难得的合影，‘我想记住你的模样’！”

临行前，周晨亮曾邀请杨建中团队，一起去看看武汉的樱花，但因为纪律原因未能成行。遗憾的周晨亮在朋友圈写下一首诗，赠给杨建中和新疆重症医疗队——

“ 

花开花落樱花季，空留花影不成行。

赏花若无君做伴，徒然无趣妄为情。

樱花虽美不堪落，医者仁心古到今。

方圆在心若磐石，来日再续疆鄂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