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平：数据要素拓展的生产与效用空间

来源：第一财经研究院

来源：中国信息化百人会

摘要

中国信息化百人会成员、国家金融与发展实验室副主任、中国社科院经济研究所研究员 张平

近日，中国信息化百人会成员、国家金融与发展实验室副主任、中国社科院经济研究所研究员张平教授在金融科技50人论坛举办的“数据资产要素与经济新动能”学术研讨会上做了名为《数据要素拓展的生产与效用空间》的重点发言，从战略高度对数据要素及其在生产与效用空间的拓展进行了介绍。 

首先，张平教授认为数据生产的高成本和使用的低成本具有对外排他性和非竞争性使用的双重属性，表现出俱乐部产品的特点。数据生产体系发生了重大变革，原有的数据生产是专业知识团体的专业活动，从记账符号开启，形成了记账层级体系。互联网革命后的数据生产体系彻底转变了原有的生产体系，数据的规模使用促进了数据的大发展，此外每个人或企业自动成为了网络中的数据标识，人人参与了数据生产和数据使用，互动数据的生产关系打破了分层化的生产体系，数据大规模生产和使用成就了数据的指数化生产与使用，数据成为了生产的新要素。物理世界引进了信息，“麦克斯韦之妖“的思想实验推动了“智能“识别的产生，导致“熵减”，提高了秩序，而人类也第一次将意识活动与物质世界统一。同样数据要素介入到经济生活中，它的意义已经超过了单一的生产要素投入，把新的“智能”带入到了物质世界和人的意识活动。 

数据要素不是简单地拓展物质生产空间，而是作为信息，智能化拓展生产体系和消费者的效用空间，即拓展非物质空间。随着人们收入的不断提高，物质占比不断下降，服务业占比提高，这是基本的需求规律。新的效用评价一是在时间价值纬度被纳入新的衡量角度，二是在新的思维空间被纳入到效应衡量中。服务业具有了规模递减特征，按产业升级角度看，产业升级从农业到制造业再到服务业，以及服务业的再升级：体验-互动经济，到知识-智慧经济等。人类的产业升级将逐步脱离物质世界的依附，不断升级到人的精神发展层面。数据要素的加入正是基于此而促进新旧产业改造和再升级。数据化一方面改变传统制造业，奠定物联网过程，另一方面是服务业基于数据化进行全球可贸易改造，更重要的是通过互联网的互动过程不断形成新的知识与智慧，推动产业向体验-互动经济升级，再迈向知识-智慧经济。 

数据作为新的活跃要素不断促进消费者脑空间的拓展。新的新生产体系和效用体系不仅仅局限于“边际效用递减”的一般物品和服务的规律，更开启了新效用空间，打开人类“边际效用递增”的新思维需求空间和与之配套的生产空间，迈向产业升级。从下图可以看出，我们现在的需求只是在实坐标中，还有三个象限没有开拓，更不用提组合了。现在增强现实等大量的体验-活动的技术开发就在拓展我们的思维模式。而AI的智能化发展也在拓展物质智能，即自动应答。

基于数据的战略思维是：中国不仅要依据于数据扩张物质世界，更需要依托于数据去扩张非物质世界。物质世界是三个思维维度，一是重力思维，有物质；二是三维空间思维，空间确定；三是单向时间思维，有一个固定的走向。未来基于数据开拓的非物质的三个虚拟维度，第一是无重力的非物质状态，即比特世界，具象可呈现但非物质；第二是非三维空间，增加了意识维度等多维空间，如梦的多层次，可以通过任意多维度进行三维投影嵌套；第三，时间的非单向性和自动应答性。新的三维与物质老三维，拓展了最少三倍以上的市场与生产空间组合。这是数据要素对传统生产与效用空间的批判与拓展。 

现实产业改造中，中国最优潜力的发展是基于数据的服务业改造，从不可贸易部门转变为完全可贸易部门，都不需要任何物流，如金融、知识产权、教育、远程医疗、视频会议，比物质贸易需要物流还更可贸易，即完全可贸易。因此服务业基于数据转型将进一步推动中国经济增长。数字化将实现服务业的可贸易，将推动我国服务业规模化发展，提升中国服务业全球竞争力。 

未来的技术进步一定要沿着新的生产性质而改变。新的生产性质从物质到为人的全面发展服务：1）节约人的劳动时间，如AI；2）提升人时间消费质量，如脑科学、教育、AR、体育、表演等；3）延长人的时间，如医疗、制药；4）可持续与社会责任崛起，如绿色发展成为生产和生活方式标准；5）重新定义人的关系网络，如移动互联网、区块链等交互式链接关系。 

最后，张平教授认为数据要素是中国未来全球化竞争能力的根本，而不是简单的物质能力。数据作为生产要素和效用要素的新拓展，需要一组制度层面的改革，如知识产权、隐私计算、数据资产认证、公共治理、人的关系按互联网或区块链定位等。缺少相应的制度体系，没有人广泛的参与治理，数据很难作为新生产要素拓展生产和效用空间，数据要素也会被体制束缚于物质，没有全新的竞争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