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夫茨大学新研究发现记忆力的奥秘

来源：神经现实

塔夫茨大学的一项新研究显示，在事前或事后告诫目击者注意错误信息的潜在干扰，能够大幅减少错误信息对记忆的误导。

这项研究在8月31日在线发表于《美国国家科学院院刊》。该研究显示，告诫会影响记忆被重建和提取的过程，从而让记忆免受错误信息的干扰。研究者还发现，被告诫要注意错误信息的参与者在回忆事件细节时，负责编码真实事件细节的脑区中特定的神经活动增加。同样，在负责编码错误事件细节的脑区中，告诫使特定的神经活动减少。

作者表示，对于提高日常记忆的准确性以及法律体系中目击者证词的真实性，这些成果或许有着重要的意义。

“众所周知，记忆很容易出错，但是我们的研究结果表明，一句简单的、有关潜在错误信息的提醒就能有效地帮助目击者准确地回想起自己的真实经历。”艾安娜·托马斯（Ayanna Thomas）说。托马斯是塔夫茨大学文理学院的心理学教授，也是这项研究的合著者和联合首席研究员。“我们希望这项研究能够改进审问的流程和方案，具体来说就是美国刑事司法制度中的审问。作为一个公共实体，刑事司法体系将会受益于低成本的审问方式，从而提高目击者证词的准确性。”没有被告诫的参与者更容易受到错误信息的影响，显示出更多关于听到错误信息的听觉活动。收到告诫的参与者则更不容易被误导，他们的脑部成像显示出更多关于目睹原本的犯罪过程的视觉活动。

这项研究共有161名参与者，各参与了两项实验：一项行为实验和一项神经科学实验。参与者要观看一部无声影片，影片描绘的是一桩犯罪场景；随后，参与者要完成一项再认记忆测试。在第一项实验中，参与者要听一段语音，语音叙述了影片中的犯罪活动，其中包括一些与影片一致的细节、一些误导性的细节、以及一些中立的细节信息。听完语音之后，参与者要完成最后一次再认记忆测试来评估他们对原本目击事件的记忆。重要的是，参与者被随机分成三组：无告诫组、事先告诫组和事后告诫组。

实验结果显示，相比无告诫组，被告诫要注意复述事件的不准确性的人更不容易受到错误信息的干扰。研究者还发现，事先和事后告诫参与者几乎没有区别。

第二项实验通过神经成像分析，探究在错误信息的干扰下，告诫影响记忆准确性的神经机制。在这项评估中，参与者完成的任务与第一次实验相同，只是在他们在做最后的记忆测试时，他们的脑部还要接受功能性磁共振成像。研究者发现，告诫不仅增加了关于目击事件的视觉活动的重现，而且减少了事后听到错误信息的听觉活动的重现。

“这个结果表明，告诫会影响我们从真实还是虚假的信息中回忆细节，因而能增加记忆的准确性。”塔夫茨大学心理学教授、本研究的合著者和联合首席研究员伊丽莎白·瑞斯（Elizabeth Race）说道。另外，根据视觉和听觉区中特定的皮层重激活的强度，可以预测该参与者的行为表现以及记忆易受误导的程度。

“两项实验的结果结合在一起，对记忆被错误信息扭曲的本质、以及防止记忆出错的机制提供了新的见解。”本次研究的第一作者和通讯作者杰西卡·M·卡瑞尼安（Jessica M. Karanian）说道。她在进行这项研究时，还是塔夫茨大学的博士后研究员，现在她在费尔菲尔德大学担任心理学助理教授。“若警局采用这些审问方式，或许可以保证目击者供词的真实性，并让涉案人员都更有可能得到公正的审判。”

过去对记忆提取的研究发现，预防性和回顾性的告诫都能够减轻错误信息对记忆的负面影响。然而，本次研究不仅用一个真实情境证实了告诫的好处，还证明了预防性的告诫可以在多次重复试验中都减少记忆错误。一名研究者将被试送入核磁共振扫描仪。

根据“无辜者计划”（The Innocence Project），约有70%的误判都是由目击者错误的供词造成的。尽管美国司法部尝试为警局的审问制定循证标准，但大部分被调查的警局都因为培训难度高和/或缺乏资源，而未将这些建议落实到实践中。

研究者指出，由于在一次侦查中，目击者往往会被审问很多次，所以第三方（例如警察局、出庭律师）可以告诫目击者，让他们警惕事发后可能会得到的错误信息。他们可能会碰到的错误信息或许来自新闻、社交媒体或其他共同目击者。

“我们设想，一个新的证人问讯程序将会被建立。在初次审问之前，目击证人会被告诫事发后信息的不可靠性。”卡瑞尼安说。“我们还可以想象，在一些审问中证人可能会听到共同目击者提供的未经证实的信息，而如果在此之前就预先告诫证人，可能会有很大的帮助。”

本次研究由塔夫茨大学托马斯的认知老化和记忆实验室（Cognitive Aging and Memory Lab）和瑞斯的综合认知神经科学实验室（Integrative Cognitive Neuroscience Lab）合作完成。前者研究了记忆与元记忆（metamemory）之间的相互作用关系，以更好地理解元记忆在记忆的获得、扭曲和存取中的重要作用；后者结合了认知和神经科学的方法，来解答关于人类学习和记忆的神经机制的疑问。

参考文献

1.Karanian, J.M., Rabb, N., Wulff, A., Torrance, M., Thomas, A.K., & Race, E. Protecting memory from misinformation: Warnings modulate cortical reinstatement during memory retrieval,” PNAS. DOI: 10.1073/pnas.200859511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