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评 | 中国视域中的西方身体话语研究——简评张金凤的《身体》(文/王晓华)

科技工作者之家 2020-12-15

来源:外语学术科研网


作者简介

王晓华,深圳大学人文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主要研究身体美学和生态批评,著有《个体哲学》《西方美学中的身体意象》《身体美学导论》《身体诗学》等,担任中国文艺理论学会常务理事、中国青年生态批评家学会副会长、中国生态美学专业委员会副主任。


进入21世纪以后,中国身体学研究获得了出人意料的发展。它超越了单纯介绍西方思想的阶段,开始建构自己的理论话语。经过多年的努力,相关成果已经蔚为大观,形成了相互勾连的理论家族。在这种大背景下,《身体》一书的出版是个值得关注的事件。


在总结中国当代文化的特征时,王建疆教授曾使用了“别现代”这个命名,用它意指前者的差异性、复杂性、丰富性。对于身体学的建构来说,这种特性意味着“致中和”的可能性。比如,仍然占据主流地位的物质一元论虽然为部分西方学者所不屑,但却可以与当代科学(如脑科学和人工智能)形成相互阐释的关系,而由此产生的张力持续地推动着身体的返魅。与许多西方学者谈论身体时的暧昧姿态相比,中国学者似乎倾向于凸显身体的主体地位。从总体上看,这种坚定性也弥漫于《身体》的字里行间。譬如,该书第二章《渊源与流变:身体观的发展阶段》分为四个层层递进的小节,重构了身体的失落、回归、狂欢,形成了较为完整的理论框架。这种结构安排既干净利落,又展示了反思的立场(如对福柯的叙述就未止于赞美)。作者介绍的是西方话语,展示的却是丛书策划者所强调的中国视野。至少就此而言,“失语症”不复存在,超越意识清晰可见。



落实到具体的文本解读中,本书也诠释了身体主体性理念:身体虽然时常被简化为生理学意义上的肉体,但它的真实身份却是生活的主体,因而总是位于“主体—客体关系终结之处”(梅洛-庞蒂语)。受制于传统的身体客体论,大部分西方作家习惯于渲染“被弄伤的部位,被折磨的躯干,被装饰或者被囚禁的身体,被规训的和有欲望的身体”(伊格尔顿语)。对于这种倾向,作者张金凤并没有未加反思地进行重构。从介绍《当代女性小说中的食物、饮食与身体》开始,她有选择地阐释了西方文学中的几个身体意象:有欲望的身体、饥饿的身体、被规训—控制的身体、交流的身体、狂欢的身体,等等。其中,“交流”和“狂欢”之类能指都揭示了身体的主体形貌:是身体在说话,是身体在漫长的忍受后进入狂欢之境,是身体在导演—主演—观看生命的嘉年华。恰如她随后在第四章“原创研究示例”中所凸显的那样,“身体造反”也是西方文学中曾经和正在出现的常规事件,而这种暗示显然意味深长:理论家不应该仅仅研究身体如何被“拔毛(plucked)、刺穿(pierced)、铭刻(etched)、击打(pummeled)、充气(pumped up)、收缩(shrunk)、重铸(remolded)”,而更应该关注它如何成为“作为生产者的主体和作为消费者的主体”“劲头十足的自我授权的主体和懒散的自我偏离的主体”(伊格尔顿语)。如果这部分研究能够充分展开的话,那么,此书就会超越西方身体政治(body politics)的陈旧套路,建构出更具有原创性的中国身体学。


与所有文本一样,《身体》也承受着话语的张力。在介绍西方理论和作品时,作者也有意识地展现与此相关的中国视野,主动步入文化交流的交界面。虽然部分言语仍未完全克服传统身体观的遗痕,但超越的动姿已经洋溢于“文字的蜂群”(福柯语)。从这个角度看,本书正展示了中国身体学崛起的动姿。

温馨提示

张金凤老师所著的《身体》一书已于2019年12月由外研社出版,欢迎大家购书阅读!(点击阅读原文即可购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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