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青”答辩经历！

来源：科奖中心

单单是知道申报国家杰出青年基金项目的人数，就足以使人慌张得冒出大半身冷汗。免疫学口有将近500人申请杰青，经过数道工序的清洗之后只有不到100人可以参加答辩，而最终大约只有50个资助指标。也就是说，还有为数不少的答辩者将惨遭淘汰出局。

有志于申报杰青的高手本来就非等闲之辈，优中选优之后的候选人更是高高手，高手过招难以点到为止，通常非死即伤。实际上，不少内功深厚的壮士还没有来得及拉出枪来就不幸中箭落马，只能洒泪疆场。竞争的确异常惨烈，结局也非常清晰：资助率只有10%左右。

上午召开了一个会议，领导例行交代一些规矩。在主持人介绍评委时，我才知道坐在右侧的五名大哥当中原来有三名是两院院士，其中两位十分年轻。坐在我邻座的院士显然是“拇指一族”，马不停蹄地收发短信。

我当然不属于那些喜欢到处刻字“到此一游”的王七，怎么说都见过些大场面，只是再大的风浪一般也不会出现心悸症状。这一次有点异样，一开始就显得宗气不足。在家里、在宾馆的房间里也都曾多次对着计时器操练过改了又改的多媒体资料。尽管自我感觉不错，但一到关键时刻难免两腿发颤。我想，范老师开始跑跑那一刻的心情也不过如此而已。

我被分在第二组。本来是我的次序是排在下午第二，不知何故临时改为第一，这更增加了我的慌张情绪。我提前半个小时到达答辩会场门外的休息厅坐立不安，学校派出给我壮胆的两位领导朋友虽然也说一些公式性的镇静例句，但效果不佳。更麻烦的是，坐在休息厅等待第一组答辩的一位难兄也不停地鼓腮吹气，如同慢性阻塞性肺疾病患者在医生的指导下重复“缩唇呼气”以锻炼膈肌功能。原来，慌张的不只是兄弟我一条汉子。

答辩者中我只认识其中的一位同行，那是我的好朋友，我真心实意地希望他和我都能稳渡难关。老兄似乎比我更慌张，要是因慌张而死可能也会先我一步。只要有机会，老兄就跑过来与我一道分析敌情，然后期待着我用大力打气。他今年已是最后一炮，我要是本次马失前蹄明年还可以再度扬鞭。这两天我们两人说得最多自然就是“应该没事的，我们不行谁谁行？”语气颇具周星驰“我不下地狱谁下地狱”一样的悲壮。其实，我俩都在自我壮腰健肾，心里一点底儿都没有。

正式开锣之前几分钟，工作人员将我领到答辩所在会议室前门外的一处走廊，说是等到会场里宣布完答辩纪律就让我进场。这个时候明明确信膀胱里存货不多，仍然感到极度严重的尿意，于是急冲冲地三步并作两步充当施跑跑冲向洗手间，做了一次毫无劳动价值的劳动之后飞身返回原地。室内还有人在说话，没有轮到我上场受刑。我一个人在走廊里来回丈量地板砖，抬头看着天花板的灯光，那灯光甚是昏红。我试着扳动了墙上的开关，原来正是控制那昏红灯光的开关。再等下去，我要干的活可能就是要看看墙缝里有没有蚁巢了。

终于有人推开门让我进去。此时此刻的心律没有失常，但心率绝对不止一百二。我下意识弯下颈项和点头，看着坐在下面的17位评委和多位工作人员个个表情严肃，不知道我刚才的点头到底是否起到了致敬作用，而现在我最最需要的就是让全世界人民都认可我从来就是如此彬彬有礼。

直到口中念念有词一分钟之后我才意识到居然忘记打开计时器。

好就好在，我毕竟是人民教师，讲课是我的本行。进入角色两分钟之后，一切都归于正常，接下来的陈述和回答评委们提出的问题……我个人感觉我整体干得还是不错。

之后是另一种形态的慌张：漫长的等待。这种慌张虽然强度有所放缓，但慢性持续性钝痛也不比一刀劈下去的切割痛好受多少。

有过恋爱经历的人应该都能理解，家境尴尬的小伙子给门不当户不对的富家娇滴滴发出求爱信之后的心情是怎样的一回事。我眼下的心情正是如此这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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