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争的速度：更快的武器；更快的组织学术资讯

战争的速度：更快的武器；更快的组织

作者：鹰击，来源：军鹰智库

英国伦敦国际战略研究所（IISS）2018年11月发布题为《战争的速度：更快的武器；更快的组织》（The Speed of War: Faster Weapons; Faster Organisations）的研究报告。报告中分析了高新技术发展给战争领域带来的新机遇新挑战，随后重点研究分析了新技术生成新能力，对战争作战决策及军队部门组织机构所带来的影响，最后对新技术未来发展及对战争领域的影响进行了探讨。

报告指出，技术变革正在彻底改变军队的决策过程。与此同时，正处于研制过程中的更快、更远、更精确的武器装备，将会给首先发展这种能力的国家带来巨大优势。当前，西方国家在陆、海、空、天、电磁领域的军事优势已经被削弱，先进的军事能力正在不断扩散，以前由西方国家占领的系统（如武装无人飞行器、高精度制导武器等）正越来越多地被其他国家所运用（包括潜在对手），同时这些国家也在为自己开发新的能力。

当前，更快、更远、更精确的武器正处于研制当中，而技术变革的节奏也将不断加快作战速度，同时提升对更高速武器的需求。支持这一过程的是技术和相关知识的日益普及，能够使国家(并授权个人)开发、获取和调整软硬件。在一个数据日益丰富的世界里，源自或由民用部门推动的技术发展将被整合到作战组织当中，以便帮助利用和开发数据，进而提供相对于自身对手的优势，并使武器能够更快更准确地被使用。一旦将先进技术融入到指挥控制系统中，将使决策更加快速，再加上更加高速的武器，就能够对自身对手的决策空间施加压力，使其作出决策的时间更少，而最能有效利用这些变化的国家就可能找到新的机会。

一、新（技术）能力带来新机遇

1.信息与通信技术

该报告指出，新的信息和通信技术具有改进现有一些军事系统和减少另一些军事系统效用的潜力，其挑战在于识别哪些系统能够被调整、哪些系统将被真正取代。信息与通信技术还将提供新的能力，如网络力量本身就是一种军事能力。此外，人工智能和机器学习技术正在被广泛应用来增强人类能力，以便比以往更快的速度去处理越来越多的数据，并不断提高武器和其他军事系统的效力。

报告中提到，在美国领导的阿富汗和伊拉克战争中，快速提升的情报、监视、侦察能力正在与开发中的大数据能力相互融合在一起，以便更快地向军事人员提供可采用的各类信息。同一时期，能够高速、远距离、大规模传送数据所需的技术能力也有了快速发展。此外，现代传感器组件可以收集的数据量及需要处理和传输的速度，已经超过了人类大脑的处理能力，作战平台和指挥、控制、通信、计算机、情报、监视、侦察(C4ISR)系统也是如此。另外，还有一些其它重要领域的技术进步值得关注，主要包括：机器人和陆、海、空无人系统（涵盖与人工智能系统相结合，并与现有武器相协作的相关系统）；量子密码学和量子计算；人工智能和自主控制；纳米科学和材料科学（对于寻求超越现有芯片设计技术的加工技艺而言，此项技术十分重要）；太空空间（现在有更多国家进入该领域，未来将存在更大竞争性）；定向能源（能源供应的进步促进了该领域更大的进步）；高超声速飞行技术的发展。

报告还强调，除了带来机会之外，这个过程也会带来一些风险。在武装部队和国家内部进一步整合先进的信息与通信技术，有助于提高军事系统能力，但也将使这些系统容易遭受敌方的攻击，如网络攻击、干扰、欺骗等。虽然信息和通信技术能够加快信息收集、评估与订约的速度，从而压缩对手作出对策的时间，但反过来也可能如此，对手在系统和武器方面也可能具有类似能力。此外，信息和通信技术还可能在防御方面推动更多的自动化和自主性，以尽量减少遭受对手首轮打击所带来的影响，但同时可能增加错误计算的风险。

2.高超声速技术

报告中指出，美国、俄罗斯和中国是推动高超声速武器发展的主要力量，这些武器通常是指速度达到5马赫以上的武器（即时速在6125公里以上）。目前，高超声速发展主要集中在助推滑翔飞行器及高超声速武器方面（配有吸气式发动机，能够在撞击物体前持续保持动力飞行）。同时，人们在克服高超声速技术挑战方面也取得了一些进展，包括空气吸入推进、材料技术、对高速飞行空气动力学的充分理解、高超声速制导系统的热管理、风洞设施的缺乏，以及不成熟的计算机建模技术等。

报告中进一步指出，高超声速武器的出现可能会从根本上改变交战的速度和潜在接触范围，高超声速武器可能会很快到达，以至于让对手无法及时应对，而目前的防御系统反应速度都太慢，也无法将其击落。高超声速武器将针对时敏性、远距离目标，给使用者带来更多的目标命中选项，并提供战略性行动范围与精确度。如果将高超声速武器与更加快速的C4ISR系统相结合，通过改进处理能力并由人工智能增强能力，那么武器本身不仅会速度更快，而且也会更迅速地找到目标、更快速地处理所需信息，以便尽快决定是否与其交战。

二、新（技术）能力对（战争及作战）决策的影响

该报告称，高超声速系统一旦完全整合到作战力量编制中，将对未来使用包括轰炸机、航空母舰在内的一些军事平台产生诸多影响。高超声速系统将在全球范围内提供更多、更快的目标选项，进而给各国带来优势，并将给对手的防御行动、指挥和控制带来一系列问题。高超声速系统可以通过压缩和干扰对手的决策周期使其产生“混乱效应”，其它如人工智能等新技术也将会产生同样效果，而这些更快的武器和更快的系统之间，又可能会彼此增强对方能力。

报告中提到，军事领导人总是努力想做出比自身对手更快、更明智的决定，前美国空军上校约翰.博伊德就试图在他的OODA(观察、定向、决定、行动)循环理论中综合形成一个军事决策循环圈，在此情况下，如果采用高超声速系统将会迅速压缩可供对手有效观察和定向的时间，进而为对手制定有远见的决策带来诸多问题。

报告中进一步指出，整合先进的信息和通信技术将会面临新的挑战，但同时也创造机遇，对于能够采用更先进技术的一方来说，信息可能处理得更快，并进入观察和定向阶段，从而能够比对手更快、更清晰地做出决定。例如，人工智能可以筛选大量可用信息(“大数据”)，并管理复杂的传感器反馈信息，以便更快地为决策层提供选项，进而以更快的速度、争取更多的时间去做出正确的决定，并且比对手更加迅速地做出决定。实际上，使用先进技术手段能够赢取做出决定的更多时间，如果再加上快速、准确的武器，就会在对手先采取行动甚至在威胁进攻之前，创造出一个击败对手的空间。与此同时，在某些情况下随着系统速度超过人的能力，人们将更加关注自主控制方面的发展，在人类一定程度参与的法律和道德领域将产生许多其他问题，特别是在武器发射方面。

三、新（技术）能力对（国家及军事）组织的影响

该报告指出，中西方国家面临的主要问题之一，就是它们已不再是推进高超声速、人工智能等领域发展步伐的唯一国家。因此，为了保持自身领先地位，需要加快某些领域的发展速度，包括各类组织购买和部署相关武器系统的速度，以及国防部和武装部队能够适应、改革和整合这些变化的速度。

报告称，西方国家将会追求保持技术领先地位，而且随着西方主要国家试图保持或获得优势，将可能会增加在先进技术领域的投资。另一种情况，就是当意识到主导地位可能只是短暂存在时，就会接受竞争并同时寻求保持优势。还有一种方法，就是将重点放在特殊的力量领域，正如美国国防高级研究项目机构主任史蒂文·沃克所说，美国不能再在所有情况下占据主导地位了，但在一些特定情况下，美国必须具有高度致命性。要做到这一点，不仅需要西方军队建立新的、更完善的系统，而且需要改变现有组织机构，以便使这些军队系统能够更迅速、更灵活地部署和使用。美国战略司令部司令约翰·海滕将军认为需要在五个方面进行改变：预算、需求、收购、测试、风险评估。例如，收购过程需要加快步伐，通过引进新系统提升服务效率，以便以比正常采购周期允许的更快速度地增进所需能力；应改进需求过程，或是增加军事平台的任务灵活性，或是加快采购决策速度。近些年来，美国开始了将某些项目的决策权从国防部长办公室中移除，五角大楼负责人认为这将使他们能够更快地向前发展，因为每个决定的审查都将会变得更加简捷。

此外，国防组织需要更好地与私营部门合作，因为私营部门开发了越来越多的与军事相关的技术，这将使国防组织能够更快地识别创新，并能够更快地从这些技术发展中获益。同时，防务机构需要与中小企业保持比以前更多更紧密的联系，因为许多与国防相关的创新都来自于这些企业。此外，使用更快的系统来达成最佳效果，意味着组织机构必须考虑如何招聘和留住最优秀的员工，如此才能使敏捷性和创新性不仅成为个人能力，也能够成为组织机构的能力。

四、结束语

报告指出，技术发展对武装部队而言非常重要，更快的武器和更快的C4ISR系统将改变军事领导人在战场上的作战方式，以及他们计划和执行任务的方式，还将允许他们得到比以往更为广泛的目标达成的选项范围。同时，技术应用将压缩对手的决策空间，这对于对手而言是十分令其担忧的，但对于能够很好地利用和集成这些技术的国家来说却是一大优势。

报告进一步指出，当人工智能普遍能够自我思考，甚至可以自主行动时，就该到了考虑人工智能在法律、道德和伦理层面内容的时候了。据说，由目前C4ISR系统人工智能和机器学习增强的水平来看，至少在一定程度上已经能够自主控制了。另外，尽管这些技术可能会改变冲突的作战方式，但它们是否一定会使战争变得更加容易或更可预测，这是值得怀疑的。虽然在某些方面可能会引起人们反感，比如使用人工智能的C4ISR系统能够更快地从更多选项中受益，但最近的战争进程应该会缓和人们对新技术可能产生影响的看法态度。

报告强调，无论如何，随着潜在对手追求相同、类似体系或采取旨在削弱西方优势的措施，先进技术所带来的任何优势都可能只是暂时的，这些相对优势时间也正在被压缩，但越来越快的武器和决策周期对军事专业人员提出挑战，为了应对几乎被压扁的决策空间，军事人员可能会更多的需要技术援助以及依靠计划例行程序，在承受工作压力的情况下，更快地作出反应。

报告最后讲到，技术创新很可能会挑战当前关于冲突是什么的思维观念，而和平与战争、动力和非动力行动之间的界线也可能会进一步模糊。与此同时，机器人、人工智能和自主性方面的更大进步将有可能改变国家的风险计算。此外，新技术将使更复杂、更具破坏性的“灰色地带”的行动成为可能，这些行动的目标在本质上可能并不是新的，但使用越来越复杂的技术手段，不仅可能会加快产生任何潜在影响的速度，而且也会增加一些国家寻求及时作出反应的难度。对此，不仅需要购置并整合更快的武器和更先进的C4ISR系统，而且需要提高军事系统的采购速度，并且组织机构和人员能够适应和平与战争环境状况，以及它们之间日益模糊的区域情况。

附录：高超声速武器

一些国家（主要是中国、俄罗斯和美国）正在积极参与研制能够以5马赫以上速度飞行的高超声速武器，同时与指挥、控制、通信、计算机、情报、监视、侦察(C4ISR)等方面的发展相结合。使用高超声速武器有可能大幅缩短打击范围广泛的目标所需的时间。对于那些保卫目标的人，这些系统压缩了充分识别、评估、跟踪和攻击来袭武器的可用时间，增强的以防御为重点的C4ISR系统可能会改善这种情况，但任何防御都需要更有能力的导弹防御系统。

在高超声速武器发展方面，俄罗斯在2018年3月宣布其Avangard高超声速武器时，便引起了广泛关注，Avangard是一种高超声速滑翔机(HGV)，可能打算从Sarmat重型洲际弹道导弹(ICBM)或现有的卫星洲际弹道导弹(Satan ICBM)上发射，其目的是绕过西方的导弹防御系统，并可能发射核弹或非核有效载荷。莫斯科方面表示，Avangard高超声速武器将在本世纪初开始服役。与此同时，俄罗斯还公开了Kinzhal导弹，这是一种基于Iskander的地对地弹道导弹武器，设计用于从米格-31拦截机上进行空中发射，Kinzhal可能具有反舰和对地攻击的作用，其射程比Avangard短，但如果与航母的射程相结合，它的射程可能会达到2000公里左右。在战术层面，俄罗斯正在追逐3M22锆石高超声速反舰导弹。莫斯科还在开发Zdelye 75(也称为GAUR)高超声速武器，其射程为1500公里，这可能是空基的6马赫以上的空对地武器。

在美国，国防高级研究计划局(DARPA)过去曾测试过高超声速试验飞行器(HTV)。2010年和2011年对一种名为HTV-2的在研飞行器进行了测试，结果两次都以装备损毁而告终，但得到了关于高超声速加热问题的珍贵数据信息。美国陆军过去也曾测试过一种先进的高超声速武器概念机(滑翔机)，而美国空军则测试了X-51A型Waverider高超声速武器。在公共领域，目前正致力于2018年4月签署合同的两个项目上，洛克希德·马丁公司获得了一份价值达9.28亿美元的合同，用于开发空中发射的高超声速常规打击武器，后来又出现了名为“空中发射快速反应武器”的第二个项目，是从DARPA的战术助推—滑翔机项目中而来的，据报道其被指定为AGM—183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