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年，30亿只鸟儿消失 北美大陆面临鸟类生存危机

 对鸟类友好的咖啡是美味的，能帮助超过42种北美鸣鸟。图片来源：史密森学会

北美的鸟类正以惊人的速度从天空中消失，连鸟类学家都感到震惊。

美、加研究人员近日在《科学》网络版上发表报告称，自上世纪70年代以来，北美大陆已经失去了30亿只鸟类，几乎占总数的30%，甚至麻雀和黑鹂等常见鸟类的数量也在减少。

这是迄今为止对北美鸟类进行的最全面调查。结果表明，由于栖息地丧失和其他尚未确定的因素，生态系统正在经历一场广泛的生态危机。研究结果显示，不同种类的鸟类和栖息地都遭受了巨大的损失——从标志性的鸣禽（如草地鹨），到远距离迁徙的燕子，再到包括麻雀在内的后院鸟类。

“这是惊人的。”该论文第一作者、美国鸟类保护协会及康奈尔大学鸟类学实验室保护学家Ken Rosenberg说。这一发现引发了人们的担忧，担心一些熟悉的物种可能会重蹈旅鸽的覆辙。旅鸽曾经数量众多，以至于人们无法想象其会在20世纪初灭绝。

“多项独立证据表明，鸟类数量在大幅减少。我们预计濒危鸟类在继续减少。但是，研究结果首次显示，所有栖息地的普通鸟类都普遍遭受了损失。”Rosenberg告诉《中国科学报》。

加州帕洛阿尔托斯坦福大学生态学家Paul Ehrlich一直在警告植物和动物数量的减少，不过，他从这一新的坏消息中看到了一些希望：“考虑到公众对这些长着羽毛的‘朋友’的兴趣，这可能会引发必要的行动。”

消失的鸟

在过去几十年里，Ehrlich等人记录了包括候鸟在内的特定鸟类种群的减少。但5年前，华盛顿哥伦比亚特区乔治敦大学保育生物学家Peter Marra及其同事，决定对北美天空进行更广泛的观察。

他们首先求助于北美繁殖鸟类调查，这是一项由加拿大和美国各地的志愿者进行的年度春季鸟类普查，已经收集了数十年间的420种鸟类的数据。研究小组还收集了在北方森林和北极苔原上发现的约55种鸟类的数据，以及国际滨鸟调查中鹬和鸻等滨鸟的动向。他们共研究了529种鸟类，约占总数的3/4，占整个鸟类种群的90%以上。

Rosenberg一开始认为这将是一次洗牌。他预计稀有鸟种将会消失，但普通鸟类将会增加，以弥补损失，因为普通鸟类往往是多面手，而且更有韧性。尤其是由于栖息地的恢复和其他保护措施，水禽和猛禽会蓬勃发展。

但是研究结果出人意料——许多鸟类，尤其是那些生活在海岸线和草原上的物种，其数量的下降远远超过了增长。自1970年以来，草原鸟类的数量下降了53%——包括草地云雀在内的31个被研究物种中有7亿只成鸟死亡。此外，鸻等滨鸟的数量减少了约1/3。栖息地的丧失可能是罪魁祸首。

而在郊区，成千上万的人们熟悉的鸟类也不例外。自1970年以来，19种常见的鸟类已经各自损失了5000多万只。包括麻雀、莺、雀和黑鹂在内的12种鸟类受到的打击尤为严重。即使是在北美繁盛的引进物种，如椋鸟和家雀，也正在失去地盘。

广泛的生态危机

墨西哥国立自治大学生态学家和保护生物学家Gerardo Ceballos表示，当你失去一个普通物种时，它对生态系统和生态系统服务的影响将会更大。“问题十分严重。”

而且，起因也是复杂的。日前，毒理学家描述了低剂量的新烟碱（一种常见的杀虫剂）是如何使迁徙的麻雀“减肥”并推迟迁徙的，这损害了它们生存和繁殖的机会。气候变化、栖息地丧失、食物网的变化，甚至是猫都可能增加这个问题，而不仅仅是鸟类。“这里可能正在发生普遍的生态系统崩溃。”Marra说。

研究人员指出，鸟类是环境健康的指标，这些结果表明美国和加拿大的自然系统正受到人类活动的严重影响，它们不再支持同样强健的野生动物种群。另一方面，麻雀、莺、雀和燕子等常见的、分布广泛的鸟种在食物网和生态系统功能中发挥着从种子传播到害虫控制的重要作用。

“这些数据与我们在其他地方看到的一致，包括昆虫和两栖动物在内的其他类群都出现了大幅下降。”Marra告诉《中国科学报》，“我们必须应对这些迫在眉睫和持续不断的威胁，这既是因为鸟类丧失可能导致人类赖以生存的生态系统衰退，也是因为全世界的人们爱惜鸟类。你能想象一个没有鸟鸣的世界吗？”

让世界听到鸟鸣

该研究参与者、美国地质调查局的John Sauer说：“公民科学参与者提供了重要的科学数据，以显示鸟类损失的国际规模。该研究结果也为我们能够采取何种行动扭转下降趋势提供了一些见解。”

尽管这项研究没有具体分析鸟类数量下降的原因，但它指出，北美鸟类数量的急剧下降与世界其他地区鸟类数量的减少是平行的，这表明多种相互作用的结果降低了繁殖成功率，增加了死亡率。

“故事还没有结束。”美国鸟类保护协会主席、共同作者Michael Parr说，“有很多方法可以帮助拯救鸟类。例如，加强《候鸟条约法》等政策决定，禁止使用有害农药，并适当资助有效的鸟类保护项目。我们还可以通过日常行动做出改变，从而拯救数百万只鸟类的生命。”

例如，让窗户更安全。据估计，美国和加拿大每年有多达10亿只鸟在撞上窗户后死亡。白天，鸟类把玻璃中的倒影当作它们可以飞进去的栖息地。到了晚上，被城市灯光吸引的候鸟与建筑物相撞的风险很高。而在窗户外面，安装屏幕、使用薄膜或颜料，甚至一根不超过两英寸宽的线就能保护鸟类。

此外，让宠物猫待在室内；减少草坪，种植本地植物；避免使用农药；喝鸟类友好咖啡；保护地球免受塑料污染；积极参与鸟类观测并分享数据等方法都有助于鸟类保护。

无论如何，“这是一个警钟，在美国和加拿大，我们已经失去了超过1/4的鸟类”，加拿大环境及气候变化部的Adam Smith说，而且这场危机远远超出了各国边界。鸟类现在需要的是一项历史性的、跨越半球的努力——将人类和组织团结在一起，实现一个共同的目标：把鸟类留在地球。

相关论文信息：

http://dx.doi.org/10.1126/science.aaw1313